玩游戏之前费劲喝下的水变成尿液顺着因为长久地爬行早已恢复平静的阴茎排出,在空中抛出一条弧线。然后消失在青草下面的泥土里,化作养分供献给他踩着的那棵树。
但姚晏看不到这些,他的心还在透明玻璃瓶的最底端痛着,他的脑子还在惧怕楚霜以外的人看见,他像动物一样赤身裸体在野外上厕所的幻象。
尿完,背部狗链拉扯,他知道这是楚霜示意回到室内的意思。爬回去的速度比之前快得多,他要逃离快把他点燃的阳光和热度。姚晏怕他心脏花瓶里的水沸腾,也怕对当狗的那份心甘情愿烧成灰烬之后再也复原不了了。
室内的空调风吹冷了他的脑子,使之不再恍惚。恢复一丝理智的姚晏开始自己给自己洗脑,也许楚霜用什么手段确保外面真的没有路过或者晒衣服的邻居呢?也许这只是为了让他羞耻,像之前的拍照一样?
还有还有交往以后她对我的占有欲。那些不可能是假的吧?
姚晏在说服自己的过程中想到一个可能:如果楚霜不再想占有我呢?她想玩完我之后分手呢?像他最开始发现她并没有改回志愿所猜测的那样。
不,姚晏摇头。给心脏模样的玻璃瓶出现裂痕的底部贴上,用黑色记号笔大大地写着不可能三个字的胶带。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给瓶身狠狠来了一棒。心脏彻底地碎裂也让他的心跌入绝望的谷底。
*
你好,有人在家吗?你的外卖到了!门铃响起,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大喊。
去开门。楚霜命令他。看他不动,跟他绝望的眼神对视,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姚晏这才乖乖地往前爬。
从院子进门的位置穿过客厅到大门处一共五十多步,楚霜在心里暗数。
1,2,3
在途中楚霜还接了个外卖员的电话,挂断之后也没放入睡衣的口袋里,手机在另一只没有牵狗链的手上拿着,屏幕朝上亮起。
49,50。
刚好五十步,她歪头看着姚晏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无措和惊讶的表情。
膝盖早已因为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在地上长时间爬行而肿胀不堪。就算如此,姚晏忍着疼痛站起,揭开眼罩与楚霜对视。
我受够了。姚晏把头上的耳朵拿下来一起用力摔在地上,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但表情是仿佛看透了一切般的冷静,这几天结束之后你就会和我分手,对不对?
我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楚霜警惕地看着他。
听到她的答案姚晏皱眉,似笑非笑地摇头说:我以为自己能分清的,你的真笑假笑,你有没有撒谎。可是现在我分不清了,你的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姚晏朝她的方向走去。
狗屁的人形犬,他无所谓被楚霜弄成什么样子。但如果告诉姚晏这全部都是分别之前,因为觉得可惜,想玩一波大的再走。他只能用身体行动告诉楚霜,别做梦了。
他要把她扛到床上绑住脚,直到打消分手的念头之前哪也不许去。
咯吱,脚底传来痛感。原来是踩到了刚刚扔在地上的眼罩和发箍。这提醒了,在他身上还有别的代表狗的东西。姚晏抬手摩挲酒红色的项圈,寻找解开它的地方。
别动,你确定你要拿下它?刚才还在警惕他没有她的命令自己站起来的楚霜又恢复那副笑颜。
姚晏看不懂,也无所谓看不看得懂了,他说:对,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两眼一黑,抽搐地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之前楚霜把鞋柜上早已准备好的枕头垫在姚晏头上。同款抱枕还散落在餐桌、沙发和楼梯旁,如果姚晏揭开眼罩之后观察客厅的话肯定会发现,包括沙发上有套他的短袖短裤这些细节。
把手机上遥控app关掉之后扔在沙发上,先去一楼的客卫打湿毛巾,擦干净姚晏手和腿上的泥土和灰尘才给他穿衣服。拿了最宽松的一条运动短裤,所以毛绒绒的尾巴也能完美塞进去。
楚霜的手指轻轻点在姚晏从第一天就戴在脖子上的项圈,其实她并不打算用这招。但在她用马鞭发泄完之后就改了主意。看着姚晏淤青的膝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知道篮球对他有多重要。
奖赏似的亲亲他的脸蛋,站起去开门拿披萨外卖。
进来吧。她对站在门外穿着西装的外卖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