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她养成了习惯,每次看到越前龙马,她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会倾巢而出。
在他的身边,她有着人生落入实地的安全感和踏实感,让她觉得她的人生也没那么糟糕。
夏夏压抑着情绪,避免越前龙马听出异样:“怎么了?”
她问。
然而,听筒另一边的越前龙马却沉默了。
夏夏听幸村精市说过,许多得了抑郁症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敏感。
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别人一举一动的含义,在工作时,这样的敏感会帮助他们察言观色,可过度的敏感,会让他们胡思乱想。
别人只是有了一点点对于他们负面的评价,他们就能感知到,而后陷入无边的内耗之中。
夏夏握紧了手机。
那么长时间的来自父母和日野川吉的压迫,都没有此时此刻等待越前龙马说出下面的话,让夏夏感到绝望。
拜托,不要这样对我。
夏夏想。
另一边,越前龙马终于开了口:“学姐,你去和克莉丝汀比一场。”
在越前龙马看不到的角落,日野川吉的笑容诡异地拉大了,像是在看一场悲剧的落幕。
头好疼。
夏夏麻木地想。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失去了语调,像是一个木偶在发出机械的声音,可笑地反问着。
还能为什么。
是她太异想天开,异想天开到以为舍弃了自尊、跪下来去求那个不配为人父的人,就可以去赛场上。
越前龙马有错吗?
没有。
他要面临的压力不仅仅来自克雷姆等人,还有无数盯着他的眼睛。
即便如此,哪怕知道她遇到了一些事情,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好,他不还是为她争取到了最后的机会吗?
“学姐。”
越前龙马犹豫着。
他不是这样的性子,就像之前说过的,这些年他越发地强硬,对身边的一切都有着绝对的掌控欲,这份掌控欲也体现在了夏夏身上。
他会安排好夏夏接下来的网球规划,简直像是夏夏全职的经纪人。
可是生活上,他对夏夏又是相反的纵容与庇护,别人不敢置喙分毫的事情,夏夏可以肆无忌惮地指指点点。
只有她,能让越前龙马那么小心翼翼地说话。
“我相信你可以赢的。”
最终,他这样说。
夏夏面无表情,与之相对的,是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
她和日野川吉对视着,在对方溢于言表的诡异笑容中,她平静地说:“龙马。”
“嗯。”越前龙马应声。
最后一根稻草消失了。
夏夏像是旁观这一切的路人,无所谓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