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昌炽烈的眼神吓了赵小山一个激灵,他对修仙知识的疯狂渴望,对追求真理大道的异常执着,像红外线一样狠狠烫了赵小山一个窟窿。
他觉得自己若不能为其解惑,何言昌绝对会疯。
这可不行啊,这是自己的大客户,为了作坊的长久发展,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不就是胡编乱造么,这是他的老本行,实在不行就再编几个修仙故事,不信何言昌不信服。
一信服,这订单还不大把大把的来么。
“正所谓: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去飘来不自由。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头,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摘自张三丰的《无根树》)
“何大哥,欲要追求大道,必先练心,奈何你先是被尘世俗物牵绊,又对长生之路异常执着,太过刻意,和大道的根本相背离,又如何能寻得大道呢?”
“红尘俗世是每个人生来便无可避免的,哪怕是老子这般人物生下来也要吃喝,修好凡心也是修得大道的一种方式,但你如此疯魔,岂不是着相了。”
赵小山似是而非的几句话让何言昌精神为之一振,思考一会后又皱眉不解,问道:“小山兄弟,你说我着相了,可若我不努力找寻,又如何能求的大道,我已经三十多岁,还有多少年可浪费呢。”
赵小山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谁说修仙就必须炼仙丹学仙法的?若大道如此狭隘便不是大道,而是小道了。正如佛语曾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有人成佛需要苦修,有的需要闯关历练,有的人只需要天天打坐念经,有的恶人只需要放下屠刀便可立时成佛。只要在一条路上一直走,不信不能成佛,这便是殊途同归。”
“同样的道理,咱们这末法时代你要像上古时期那些大能人物一般移山填海是不能了,现在那些道士有很多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自己都不懂,如何能引你上路,那怎么办,咱就修心!”
有鉴于自己的穿越事实,赵小山对玄学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敬畏之心。
觉得万一这个世界真有修仙的正确路径呢,人家何言昌完全可以找到,却被自己忽悠瘸了反而错失就不好了。
有鉴于此,赵小山又神神叨叨道:“但也不能一味修心,大道之路离不开天地人三者,我们人生于天地之间,脚踏大地,每日从大地获得源源不断的混沌之气,若要飞升便只剩下天这一途径。”
“何大哥,你不妨无事时多观天,你想要的答案天上的星宿一定会告诉你的。待你有一天真的参透了这片天,做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那便是你摆脱尘世踏入仙路的一天。”
随着赵小山话音落下,何言昌眼睛越瞪越大,眼中神采闪烁,兴奋莫名,只见他激动的一把抓住赵小山的手,“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哥哥我真能踏入仙途?”
“这就要看哥哥的机缘了,毕竟人的运气也是仙缘的一部分。”
“哈哈哈……”何言昌大笑,笑声震颤的胸腔起起伏伏,“好,小兄弟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顺着这条路走,先去钦天监贿赂一个太史令,让他教教为兄如何观测星宿。”
秉承着送人送到西的良心,赵小山忽又想起另外一条路,“何大哥,小弟之前去青州府曾拜访过那里青莲寺的余途道长,有很多道观都是徒有虚名,但余途道长却是有真功夫的,你若有机会可前去拜会,提我的名字应当有用。”
这余途道长当初还说要来找自己,可一年多过去了,不仅他没来,连无量那个老家伙也不知所踪了。
虽然他在现代的身体估计都腐烂了,可他还是想看看有没有回去的方法,因此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其实隐隐期盼着余途能来找自己的。
毕竟这个世间只有余途道长一人看出了他的不同,他当时惊吓过度多加遮掩,但现在想来,这不妨是一个能回家的好机会。
何言昌一连在赵家村呆了好几天,直到从赵小山这里再也榨不出任何有效信息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他走的时候赵家全家出门相送,赵小山看着远去的马车泪流满面。
都说太粘人的女人烦人,太粘人的老爷们他也受不了啊。
这些天以来,何言昌只要抓住机会便一顿灵魂发问,问的他掏空了肚子里所有墨水,后来不得已只能搜肠刮肚又讲了几个修仙小故事才算打发了事。
太好学的学生真的能累死师傅!
就何言昌这专研劲要是放在现代,坐地一个清华北大的好苗子。
付出的辛苦虽然惨痛,但收获也是大大的。
自己毕竟是他修仙路上的引路人,相当于半个师傅了,何言昌也大方,临走时承诺,以后他会每个月派人来提一次货,在北地他也会重点推销赵家作坊生产的米粉和肥皂。
有了这句话,赵小山觉得之前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至于他的修仙之路能不能成,就看他的“机缘”了。
送走何言昌很快便迎来了新年,赵小山坐在饭桌前,听着赵来福絮絮的说着今年的不容易,说着明年的打算,感慨时间过的真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