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肇事之人笔直走了,视若无睹闻若未闻,薛滢赶忙蹿出来往小丫鬟手里塞银子:“那人就是个傻子,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来来来,拿着给你家小姐买猪蹄补补形。”
&esp;&esp;未等小丫鬟开骂,薛滢忙又追着蓝漪跑了。
&esp;&esp;小丫鬟拿着银子收也不是砸也不是,简直气不打一处:“小姐,你看怎么有这种人啊!”
&esp;&esp;“别说了,雪雁。”
&esp;&esp;“如无记错,那位是怀阳侯府的宁阳郡主。”一旁的小姐以帕掩唇,她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水灵的双瞳闪动:“至于另外一位……”
&esp;&esp;此时的薛滢实在累得半死,眼看离蓝漪只有几步之遥,却怎么也追不上。
&esp;&esp;她原本揣出门的鼓鼓钱袋干瘪不说,还要受这等的窝囊气,登时心头阵阵无名火起,暴起撂竿子不干了:“我说你个傻子好端端跑什么鬼啊——!”
&esp;&esp;说他是傻子,薛滢真觉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esp;&esp;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蓝漪不是心心念念找花小术吗?眼看人就在青泔桥上,他不该欢天喜地撒开脚丫扑过去,调头就跑是什么情况?!
&esp;&esp;莫非他这是忌惮安宰王爷池镜的尊贵身份,所以不敢贸然上前与之抗衡??
&esp;&esp;倘若真是这样,薛滢只想说真是看错他了!
&esp;&esp;“我说你跑啥?你跑啥呀?!”薛滢大声嚷嚷:“就因为你这一落跑,花小术要是被小王爷给勾走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esp;&esp;蓝漪的脚步遂不及防地停下,气冲冲的薛滢再次刹不住脚撞鼻梁,痛得她哭爹骂娘——
&esp;&esp;可下一秒,薛滢却哑然失声。
&esp;&esp;现在的他与方才青泔河旁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就像是真的换了个人、换了魂魄一般。
&esp;&esp;只见蓝漪神情木然,一瞬不瞬地目视前方。可他双目失神,幽黯无光,无论四周灯火多么璀璨都根本映不进去。
&esp;&esp;往昔他的容颜好似一枚无暇的冰玉,冷则冷矣,却从不像这一刻看上去那么地……空,那么地无措以及绝望。
&esp;&esp;一滴透明如晶的液体无知无觉,悄无声息地潸然滑落面颊。
&esp;&esp;薛滢傻傻地仰着脑袋,呆呆地看着蓝漪,以及他的眼泪。
&esp;&esp;心在这一刻骤然失速,刺刺麻麻的酸楚自喉间逐渐溢开,弥漫着她的整个胸腔。
&esp;&esp;那个人很危险
&esp;&esp;花小术眉梢微动,似有所感地往回看,可青泔桥畔行人零稀,一眼望去即已了然。
&esp;&esp;“怎么了?”
&esp;&esp;见她神色茫然,池镜也朝四周环扫一眼,却不见有任何奇怪的异常。
&esp;&esp;花小术抱着水灯:“花灯巡游结束了吗?”
&esp;&esp;池镜眺去一眼,巨型龙灯正徐徐摇摆缓缓而过:“还没有,不过金龙灯一过就差不多了。”
&esp;&esp;花小术往远眺,同样看见那颗光芒璀璨的硕大龙头:“我得回去了。”
&esp;&esp;百兽花卉过后是层层叠叠的高筑灯楼,因为重量不轻走很缓慢,持续很长的灯楼之后才到了巨型金龙灯。如今光辉耀眼的十数米金龙长尾灯行过一半,这意味着她离开得有点久了。
&esp;&esp;要不是方才提及蓝漪来,花小术简直都快忘记自己并不是独自出来的了!一想到自己就这么跑了,剩下的人也不知会多着急,花小术就站不住了:“我和朋友走散了,我得回去找他才行。”
&esp;&esp;“你的朋友?”池镜若有所思:“是你方才提及的那位与我吹过同样曲子的朋友吗?”
&esp;&esp;闻言,花小术一时之间很犹豫,她不知道能不能在小王爷面前提及蓝漪。听说蓝漪从前在京师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不管这位小王爷与蓝漪是否相识,又或者是友非敌,花小术决定还是不做这个多事插嘴的中间人了:“是,不过我那位会吹笛子的友人平素鲜少在京,你可能并不认识他。”
&esp;&esp;听过,池镜哪还不明白花小术并不愿透露对方的意思,他知情识趣地没再多问:“如此倒是可惜了。”
&esp;&esp;花小术暗松一口气,临下桥时,池镜在背后唤住她:“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