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逃难途中,他因为不愿和凡珂、映桦共逃以免成为众矢之的,而毅然选择一个人离开。离开之后,因经验不深,险些被聃族朝廷重新捉住。
是独孤飞鸿的好奇救了他。
这些日子,映寺一边随着独孤飞鸿走,一边打着自己的算盘。
他还要找回他自己的天下!
“喂!你这灵皇好不知趣!主殿可是你该去的么!”绿衣男子终于耐不住。
映寺生生停下,回过头来,眼中一道冷冷杀意,而绿衣男子眼中的杀意更胜他十倍。二人一时僵持。
护剑王忙让他住嘴,上前赔礼:“灵皇不要见怪,他就是这个脾气,我这就让他下去!”便招呼人让那绿衣小子下去。
“来,灵皇请!”护剑王行礼让映寺先行,众人向主殿走去。
“灵皇可有用膳?”护剑王问道。
“真灵不饿,免劳了。”映寺道。
到了主殿,上灯,沏茶。
“灵皇登门,有何见教?”护剑王开门见山地问道。
正合映寺之意,他冷傲的看了看旁边的人。
“你们下去吧!”护剑王道,所有下人都退出主殿。
映寺这才顿顿嗓子,道:“真灵曾也对你不薄吧?”
护剑王笑道:“老臣曾受灵皇礼遇,良心惶恐,怎敢谈薄?”
映寺心下宽慰:“那真灵也不绕圈子了。真灵此来是想借护剑王的兵马一用!”
护剑王脸上顿时积满难色,他笑笑,当天作揖道:“老臣的兵马正被冥皇所有,如果灵皇不急的话,等冥皇用完,老臣再借灵皇吧!”
映寺心下一怒,是在玩我吗!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灵皇不要紧张,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老臣兵马此时全为聃族效命,再等些时日,等冥皇用够了,老臣自当将兵马奉上!”还是一脸笑意。
“混账!你这是在玩弄真灵吗!?”映寺怒道。
“哎,灵皇不要动怒嘛,身为人臣,便忠为其事。老臣也很无奈啊!”护剑王道。
“你这混账!当真黑白不明了么?你忘了你的祖先都在为谁打天下?!”映寺恶狠狠地望着护剑王道。
护剑王耸耸肩:“既然灵皇知道这点,就更不该强迫老臣了嘛!老臣的先祖都在为王者打天下!现在的天下王者是冥皇,老臣也没有办法呀!”
“你这个畜牲!真灵今天就杀了你!”映寺一跃而起,手中火花四溅。
护剑王笑笑:“灵皇不要着急嘛!”从供桌上拿下一个盒子,“瞧,这可是曾芷灵皇的骨灰啊!老臣时刻记着您呢,看,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给您带来了。”
映寺一颤,父皇的骨灰?!难道……难道父皇的遗体被火化了吗?那……那皇族的地宫都被打开了吗?他无法再想象下去,冲上前,揪住护剑王的衣领,有些癫狂:“你说!你对父皇作了什么?!” “呵呵……没什么,只是护国大将军想要看看圣伦皇族的哀荣究竟有多么旺盛辉煌,就稍微打搅了一下圣伦祖灵。”护剑王悠悠答道。
“你们一群畜牲!”映寺一把要将护剑王推倒在地,门外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无数长剑对准了他的脖子。
护剑王伸手止住众侍卫,自顾对映寺道:“灵皇,您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这骨灰交给你,算是老臣的一点心意,至于放您一条活路,那就是老臣对您当年栽培的所有报答。至于兵力,您不要太天真了,如果本王将兵权交给您,您觉得您有资格消受吗?”
映寺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仿佛脑袋被重重跌在地上,失血地疼。原来他一直是在玩弄自己吗?他的所有自尊都被护剑王轻易揉得粉碎,他大吼一声,挥起杖子准备杀死护剑王。护剑王冷冷一笑,将骨灰盒轻轻一抛。
映寺忙扔下法杖,跳上去一把抱起快要落地的骨灰盒,浑身硬摔在地上,生疼。
“哼!灵皇,您现在连保护自己祖先灵位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再称灵皇呢?圣伦王朝已经成为历史,并且属于您的那一段并不怎么光彩!您却还在这里卖弄皇族威仪。老臣念在君臣之义,留你活口在这剑城逍遥,而你却不自量力前来碰壁!”护剑王冷言道,“属于你的王朝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奉劝这‘真灵’二字,也快快改口吧!”
映寺抱着骨灰,蜷在地上不再多言,他的所有自尊都被护剑王血淋淋地劈碎,这反而让他冷静。他发现自己天真地来到这里搬救兵,简直太幼稚太可笑了!他低着头,心中的怒、苦、无助、悲伤拧在一起,拧得灵魂都伤痕累累!
“哈哈哈……哈哈……”他凄惨地笑了起来,和着滚烫的泪水,是啊,连父亲的遗体都无法保护,他望着手中的骨灰盒,破宫的刺痛感现在才姗姗来迟。他从没有这般清醒过,那血腥、狼狈、无依无靠,这才像洪水般涌来,像无数利石砸在他的心上,全是血!
“你赶快离开吧!”护剑王转过身去,“毕竟,是因为九皇垂恩,我们这一家人登上仕途!算是还你们圣伦族最后一个人情吧!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映寺颓废地站起身来,没再多说什么,抱着父皇的骨灰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