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见过几眼睿文帝,自然是认得的,起身行礼:“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正脸更像了睿文帝略走了片刻神,才收回目光,笑着向齐太后问好,然后才道:“这是哪家的小姑娘?竟有幸伴在母后身侧。”
齐太后淡淡道:“陆妃的外甥女。”
睿文帝脱口问道:“哪个?”
由于陆妃弄进宫来的外甥女侄女实在太多,他一时也记不起哪个是哪个。
齐太后被他这话问的有些想笑,啼笑皆非地道:“沈少尹的嫡长女,之前因故流落乡野,去年才找到的。”
沈少尹不过区区一从四品,睿文帝竟能一下想起这人是谁,这少女是沈长流的女儿,陆妃的外甥女那岂不是,清婉的女儿?
他身子一震,目光又落到沈望舒身上打量片刻,一时思绪如潮,笑问道:“不知沈姑娘是何名讳?”
齐太后随意道:“望舒。”
望舒他把这名字在嘴里念了片刻,迫使自己平静些许,才收回目光,笑:“她是陆妃的外甥女,那跟朕的外甥女是一般。”
“既是晚辈至亲,朕该送你个见面礼才是,”他本想摘下腰间玉佩扳指相送,又念着身上所佩尽是男子之物,便转向身后内侍:“去把内造才打的东西取来。”
内侍微有诧异,但还是按照吩咐取了一块光华璀璨的赤金璎珞项圈,以赤金为底,镶嵌无数细碎红宝,正中还有一块猫眼大小的极品火玉。
睿文帝送礼颇有一套,只要是女人,下到三岁,上到八十岁,没哪个能拒绝的了这样精致耀目的首饰。
他令内侍递给沈望舒,笑着解释道:“这璎珞青阳也有一块,你们表姐妹的,正好一起佩上。”
沈望舒一副被吓住的表情,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齐太后。
这璎珞对沈望舒来说贵重太过,于齐太后而言也就寻常,她淡淡一笑:“还是陆妃的颜面大既是陛下赏你的,你就拿着戴吧。”
沈望舒这才战战兢兢地接过,又行礼道谢。
睿文帝颇是怜惜地道:“别动不动就行礼,一件小玩意而已,不值当的。”
他有意把话头往沈望舒身上引,就又对着齐太后笑了笑:“瞧见望舒,朕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之前和太子商议,有意为当初被陆家一案牵连的几个世家恢复名誉,其中就包含了沈家。”
裴在野当初有意为沈望舒抬身份,所以才提了这件事,之前沈望舒不过普通官宦之女,若是沈家正名,她便是正经世家女,身份要上好几个台阶,婚嫁上也更容易些。
裴在野做的大事,这时候倒被他拿来做人情,沈望舒对世家女不世家女的没太深的概念,闻言还要起身道谢,就被睿文帝摆手止住了:“好了好了,你这样,倒让朕不自在。”
睿文帝还想就着话头继续,就听一声‘喵呜’,雪团从床底下飞跃而出,先是蹿到柱子上,又纵跃着扑向门外,转眼没了踪影,屋里侍候的下人都没反应过来。
沈望舒爱它爱的不得了,既怕它出门被人伤着,又怕它挠了别人,轻轻哎呀了声,身子动了动。
齐太后知道她孩子心性,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把那小东西给我寻回来,船上地方小,别让它伤着人。”
沈望舒向睿文帝告了个罪,‘蹬蹬蹬’跑了。
睿文帝心下失望,面上却没表露,又陪着齐太后说了一时,这才起身告辞。
他下楼的时候,脚步忽的一转:“罢了,去瞧瞧陆妃。”
陆妃虽盛宠,但眼下也是三十七八了,这些年睿文帝对她关心赏赐不减,但恩宠却不复年轻的时候,她见着睿文帝过来,心中一喜,出门相迎:“圣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睿文帝怕她被冷风扑着,握住她的手进屋,才笑:“朕才从太后那里回来,突然想起有几日未见你了。”
别看他年岁不轻,但因着面容俊秀,又对女子体贴,做出这样小意姿态的时候,仍有着十分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