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孤儿院只有花楼所在的仓库和我的办公室有电话。”院长皱着眉。
“需要我让修介君去一趟图书馆吗?”秋山竹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晃了晃。
中岛修介去送个东西,这么久了还没来院长办公室找他汇合,看来对院长惧怕的紧啊,也罢,反正叫他来就是因为秋山竹晚懒得四处跑买礼物。
院长摇摇头,站起身“我带你去一趟图书馆吧可能出什么事了。”
秋山竹晚轻笑一声,顺手给中岛修介发了短信,简单说明原委让他去找“所以犯人很可能是那位咲纪小姐吗,院长先生。”
从刚才挑明后,他就注意到了。
这位院长,对谁在偷偷拿‘浊鹰’的那笔钱这件事,并非没有猜测,只是心存侥幸。
院长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高大的身形变得有些岣嵝,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咲纪咲纪是孤儿院创办当初就在孤儿院工作的老人了,她虽然不管钱,但是她是负责采购的修女,经常用很低的价钱带很多物资回来,告诉我们是好心人的馈赠,两年前,孤儿院经济危机,也是她拿出了一大笔钱”
推开门,院长的声音有些空洞“咲纪下个周就要从孤儿院退休了,说要去美国定居。”
秋山竹晚一挑眉“那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用‘浊鹰’的钱接济孤儿院吗。
这个故事倒是比他想的美好很多。
“研一死了多久了。”
秋山竹晚回答“两个星期吧。”
两个周前,‘浊鹰’惨死,条野采菊接手调查,秋山竹晚因为撞见了尸体被高原熊逼入稻川会,一个周前,秋山竹晚被调到条野采菊手下,三天前,他们来到了横滨,秋山竹晚和条野采菊兵分两路调查。
要不是兰堂的事拖了时间,秋山竹晚早一天就该来孤儿院了。
“半个月?”院长突然停下来,转过头,眸中是审视“半个月,你们才找到孤儿院?”
秋山竹晚眨了眨眼,有些无奈“别着急,院长先生,‘浊鹰’先生都和孤儿院断关系那么久了,若不是为了追回那笔钱,谁会注意到一个孤儿院呢。”
“追回?”
“是啊,追回。”秋山竹晚笑了起来“刚才没和您说吧,‘浊鹰’先生每个月为孤儿院打的巨额钱款,是从组织的账上拨的。”
这件事,还是他查了‘浊鹰’的账户才发现的异常。
稻川会是每天有多少钱进账,才能发现不了长达几年,每月固定时间五十万到两百万的贪污的异常。
院长动作一顿,继续迈动了步子“是吗。”
秋山竹晚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实在有趣。
以‘浊鹰’的视角来看,就是院长不肯接受他‘堂堂正正’挣来的工资的补贴,但是可以接受类似于‘劫富济贫’的挪用账目,以为自己被院长原谅了,一生被自己的臆想欺骗。
算可悲,还是算幸运?
接下来的路途,两人皆无话。
在绕过去往图书馆的走廊的拐角后,先入耳的,是一阵小孩子的尖叫。
秋山竹晚看了眼院长,他似乎早有预料,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脚步加快了些。
秋山竹晚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哭声并不是图书馆,而是离得很远的偏僻祷告厅。
在象牙白的上帝像的正前方,穹顶上的水晶灯的正下方,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吊在空中,身子在空中摇摆,脸色青紫,舌头从唇齿间伸出,有点滴液体低落在碎花纹的地砖上,尸体旋转过来,胸口正中,插着一只银白的十字架。
“自杀啊,是下地狱的大罪呢。”秋山竹晚低下眸,轻声呢喃。
他实在不喜看无辜者横死。
更别说,是这样一位终生献给了孤儿院的修女。
就算是欺瞒了院长,私下收着afia的钱款补贴孤儿院。
中岛修介捂着一个有着奇怪刘海的白发男孩的眼睛,揽着他的腰将他举起来,想要带离这里。
刚才听到的小孩子的尖叫就来自那男孩。
秋山竹晚的视线落在男孩挣扎时,单薄的白色衣物撩起,漏出的腹部的暗红伤疤。
从气味来判断,刚才在禁闭室里奄奄一息的,就是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