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着梁家这起棺的丧事办的这么大,那梁勉平时不显,没想到挖个他死鬼爹的棺材,还有这么多人过来上礼,看来这破教书先生,穷是穷点,好处也是有的!
这才上完礼,那梁勉肯定要留点钱给他娘子,说不准收的礼金银子带不走都留下了呢!
柳大福就是想要趁着柳家如今只有孤儿寡母老弱病残过来光明正大的抢这个钱,没想到钱没有抢走,倒是踢到了硬茬子。
没想到自己连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都打不过。
他没想自己平日不下地,能躺着觉不站着的德行,倒是怪梁聿邪性,觉得他身上必然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然他一个大人怎么还能被一个小孩一照面就撂倒了。
柳见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过来。
柳大福见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这个时候也乖觉,知道不说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梁家狗娘养的要打死他”还有那些骂骂咧咧的难听脏话了。
鼻涕眼泪随着他身上的肥肉一起颤动着,他是真的怕了。
“爹啊!救救我!可不能让我被他们弄死,他们不是人啊!这梁大郎邪性的很,我被他一摸,身体腿脚都麻了,他肯定不是人啊!”
二郎站在梁聿身旁,不知什么时候阿兄已经握住了他有些发凉的手,他的后背还能感受到来自郎这个弟弟身上的温度。
哥哥弟弟都在身边,二郎仿佛也得到了无形的支撑,他又恢复了一些勇气,怒瞪着柳大福。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阿公才不是你爹,你爹是柳五!”这个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自己的爹是谁,胡乱在这里认爹!
难道他以为他随便喊一声爹,阿公就能把家里的财产给他吗?
二郎心中这般想着,他还记得之前就是这个人为了钱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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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不是我爹了。”柳大福小声嘟囔着,断一颗牙的他现在说话含含糊糊的,脸又还肿着,好生狼狈。
但就算是如此他这张脸让人看了也实在生不起可怜,因为实在太猥琐了。
看到他的脸只能想到他方才的可恶,以及坐在他们的饭桌上,对着筷子又嘬又舔,夹菜如炒菜的恶心场面。
这般叫人如何心生怜悯?
“不是你爹!阿公是我阿娘的爹,才不是你这……可恶的家伙的爹!”二郎写诗的时候能够文思泉涌,但这时候叫他骂人,他倒是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汇。
他家里人从阿公阿婆到阿爹阿娘都是温和讲道理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口出脏话,方才虽然也听到了柳大福说的脏话,但是那话实在是太粗鄙不堪了,二郎是说不出口的。
“怎么不是我阿爹了!”柳大福缩着脑袋反驳,用眼神死死盯着柳见春,“族谱里写了我是谁的儿子,我就是谁的儿子,我是柳见春的儿子!”
说完这话,他又用一张肿胀的脸讨好笑着看向柳见春:“阿爹啊!我是你的儿子,虽然你没生我,没养我,但你百年之后,还得我这儿子给你当孝子,摔盆送终,您也不想死了以后连个后继人都没有吧!”
他这话是提醒,也是威胁。
提醒柳见春他才是能够给他死后摔盆送终的人,这些姓梁的就算留着他柳见春一半的血脉,那终归也只是姓梁的外人。
威胁柳见春,如果他这个时候不好好救他,他就让他死了以后也不安宁,没有人给他摔盆送终,以后清明连个扫墓的人都没有!
二郎几个听到柳大福的话,一时也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求证看着阿公。
梁聿脑子好使,从柳大福说出那些话开始,再结合之前二郎郎同他说的,还有阿婆的态度,他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这柳大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这个时候要怎么处理这个柳大福,还是要看阿公自己的决定。
所以此时梁聿的眼神也同两个弟弟一样落在阿公身上,不过相较于弟弟的迷茫,梁聿的眼神则是十分清明。
而柳见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沉默了这许久,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他开了口,声音嘶哑。
“你不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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