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他们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了苦等。温灵曦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这种挫败感是她上半辈子都未曾有过的。想她一个大家闺秀,似乎生来就不需要有什么才能,认识几个字以后就是荣华富贵的一世,可眼下,她却开始觉得这种身份实在是世界上最没用的,连为在乎的人讨一个公道都做不到,实在是太没用了。
她收收眼泪,既知没用,也不必再为他心中添堵,拿袖子略擦了一把,便强装出一个微笑,假装轻松道:
“我来是要告诉你,家里都挺好的,你不必挂心,爹娘都很担心你,只是……只是他们太忙了,又顾忌着身份,没法来探视。”
“我明白的。”
他都明白的,从小就很明白。
养子么,不都是这样,好就好了,不好就弃了,反正也不心疼。他小时候再来到温家之前,其实也曾被一户人家收养,只是后来那户人家终于生了个儿子,就毫不留情地把他赶了出去。
所以,他都明白的。这些年在温家大家都已经待他够好了,他
要的又本就不多,已经足够满意了。要说还有什么不满意……或者说是痴心妄想……也只有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人而已。
至于眼前的小丫头,他对她是从小像对亲妹妹一样的疼爱,只是她似乎并不这么想。唉,世事总是如此不尽完美,可他也不舍得伤害妹妹,反正没有那个女子,他一生都不会娶,宠温灵曦一生一世也无妨,至少这样就只是自己留下遗憾,人人都能如愿以偿。
他摸摸温灵曦的头,好像她一直都只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每次他回过头,她都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像个小傻子一样。温盈就不一样了,她是最小却也是最骄横的一个,高兴也好难过也好,都是大喜大悲,那个时候谁能猜到她是个公主,要说是野丫头还值得信服一些。
“瞧瞧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宋舒慎这个时候还能打趣她,温灵曦终于一声苦笑了出来。
“还不是跟你学的,小时候,你背书背不出来的时候,被爹打了几板子,皮开肉绽,我和阿盈去看你,你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就和没事人一样,可是后来才听你身边的人说,那天连被褥都染红了好几次。”
“胡说。”宋舒慎眼底都是星辰一样的笑意,似乎是对于这件事情,更加在意的是温灵曦说起自己背书背不出来。“我背书背不出来?不就也只有那一次罢了?”
“那还有别的,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阿盈打碎了老祖宗的汝窑花瓶,她吓得大哭,你就站在边上,碎片扎破了你的手,可你还在那边笑着安慰她没事,问她有没有受伤。你还记不记得?”
宋舒慎垂了垂眸,纤长的睫毛低垂,有几分纤弱惆怅的文人气。
“那个时候,你就在边上看着吗?”
“是啊,我就站在边上,离你们很近,我也被吓着了,可是你都只顾安慰她,甚至连我在都没注意。”
阿盈阿盈,好像他们的过去里只有温盈,可是他们呢?都只是瓷器上的暗纹,只是为了衬托主纹饰有多美,有呢?是锦上添花,没有呢?也无伤大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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