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手里的针线一停,这么重要的问题……她竟然都忘记想了。
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眼冒精光地飞跑到菜圃旁,龇牙咧嘴地试图把胖嘟嘟的身体穿过狭小的缝隙去和白菜拼命的小奶狗,温盈一笑,继续低头做手里的活。
“就叫花花,你看怎么样?”
一身黑白花纹,叫花花,再贴切不过了。
“都依你。”
莫三郎最后敲了两下木头,一个简易狗棚就这么拔地而起,而温盈手里的活计也已差不多做好,打了结咬断线头,一张厚实温暖的垫子就这样在她手里变了出来。
她抱着垫子放到木棚底下,尺寸正好,不大也不小,连忙就想要唤来花花试试它的新家。
“花花,快过来,花花……”
小东西自然是听不懂自己的新名字的,只是听见温盈在叫它,就屁颠屁颠儿地跑了过来,四只小短腿跑得快要飞起。
要不是温盈连忙拦住它,恐怕就要一头往它的新家上撞。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喜不喜欢?”瞧花花在垫子上四脚朝天地打滚,不由笑眯了眼,“喜欢是不是,那你以后可要好好照看我们的家啊。”
日头沉下了山,还好能赶在日落前就完成,否则今夜花花就要受凉了,温盈蹲在高兴得蹬腿的花花面前笑,不觉身后一道青色身影蓦地下落,然后身上就一暖。
转头时,正对上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莫三郎正弯腰在她的身后,双手还保持着替她披上衣服的动作。
“夜凉了,我们也回屋吧。”
说罢那手便绕到了温盈的手臂上来,扶起正望着自己出了神的妻,莫三郎微默笑着,是难得一见的柔情,然后携着自己叫人无比喜爱的小妻子回屋。
身后是一抹华美月光,笼罩着这间坐落在汴城一隅的小小屋子,便像是一个梦境,当是世间最温暖的一方净土。
回了房,温盈先卸下钗环脱了外衣,然后就坐在烛前看书。
她的嫁妆与别人家的女子不大相同,别
人家的都是衣服细软,手巧些的就多放一些针线花样,可她的嫁妆除了这些寻常的之外,里面还有一整箱装了满满的书。
虽然人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外祖父显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从小就教她念很多书,俨然当成一个男儿去养,一心似要把她培养成一个才女。
只是她如今嫁做百姓之妇,这些读的书恐怕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至多只是让她以后教子时省力些罢了。
但是看书的习惯却早已改不掉,每天总要看几页才算是心里过得去。
莫三郎不知做什么出去了一下,回来时就瞧见温盈一心一意地正在看书,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看的是什么书?”
温盈连忙收了手里的书,一心想要往身后藏,又觉得早已太晚了。
男子们,怕多是不喜妻子读书的吧,就连识字也只求认得些数字与食物名称就够了,哪里会有喜欢妻子读书的,都生怕妻子有了才学便厌弃丈夫。
一副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模样,温盈这回是当真有些怕了,毕竟女子看书这件事情,对任何做丈夫的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