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游时,树下却有人唤她,“郭姐姐。”
郭暖走过去,便看到赵兰茵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郭姐姐,我能和你说些体己话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兰茵忽然对她这样亲切,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郭暖不露声色,“可以。”
两人向湖边僻静处走去,赵兰茵挽着她的胳膊,絮絮道:“郭姐姐,我觉得你方才那番话很有道理。她郑流云也不过是个通政使的女儿,纯论官阶比咱们的爹爹还低呢,凭什么就能越到前头去?”
这样有理有据的分析可不像她能想出来的……郭暖睨她一眼,“所以呢?”
赵兰茵亲热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我觉得咱们不妨联起手来,先把郑流云给挤下去,至于谁能坐上后位,咱们各凭本事,但无论谁先得势,都别忘了另一位,郭姐姐你以为呢?”
这是玩宫心计呢,还是三国志?郭暖闲闲道:“办法倒是不错,只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赵兰茵本来白中透红的鹅蛋脸霎时失去血色。
“你特意把我诱来湖边,不就是想伺机行事么?”郭暖盯着她,“这又是谁教你的,莫非还是郑流云?”
她相信自己先前那番怂恿之语起了作用,赵兰茵确实想当皇后,不过比起郑流云,在她看来最大的威胁还是自己——郑流云毕竟与她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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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出了局,剩下的事情便好办了。至少郑流云看起来是不够分量争宠的。
赵兰茵脸色青白,没想到一举一动俱被对方看破,方才郑流云把她拉去商量半天,为的也正是这个主意。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看计划已然露馅,赵兰茵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一条路走到黑。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郭暖却会先下手为强。两人距离本就近在咫尺,脚下又都是湿滑泥地,真要是发生点拉扯,旁人也瞧不出来。
郭暖暗运巧劲,往她腰腹上轻轻一推,随即便发声大喊起来,“不好啦!有人落水了!”
赵兰茵如同一只头重脚轻的呆鹅,不可避免地跌入水里,昏迷前一刻,浓重的懊悔向她袭来,亏心事果真做不得,这下不单是皇后之位,连妃位都没影儿了……
湖中动静很快引起人群的骚乱。
郑流云唇畔衔着一缕淡淡的笑,向人群中使了个眼色,那戴帽子的男仆立时意会,飞快向湖边跑去。
现在,只要坐收渔利便好。
郑流云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开,却不料会与郭暖擦肩而过,对方一袭朱色罗裙,亮烈非常,妆容也是完好无损,没有半分狼狈之像。
“很奇怪么?我为何不在水里。”郭暖嫣然一笑,“不管怎么说,令兄还是能英雄救美的,只不过,我当不了你嫂子了,多可惜。”
往常她这样夹枪带棒,郑流云总会绵里藏针地刺回去,但这回却只是呆呆看着。
怎么会,明明一切都在局里……然而她忘了,人毕竟不是棋子,也不可能事事任她控制。
“从前我对你还是有几分钦佩的,你确实学问渊博,诗书礼仪也都强过我,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很可悲,郑姑娘。”说完这些,郭暖便堂而皇之地离去。
郑流云十指交握,内心如针刺一般,她居然敢瞧不起她,这个草包……
可结果是她这个自诩聪明的被人耍了,到底谁才是草包?郑流云一瞬间有点怀疑人生起来。
郭暖穿过垂花门,便看到福泉在树后探头探脑,不禁讶道:“公公,您怎么来了?”
若是奉皇帝之命来送礼,尽可以大大方方的。再说,区区一个侯府也还不值得皇帝费心。
福泉面露尴尬,鬼知道皇帝为何要他来听动静,还特意交代盯紧郭姑娘,他瞧着不是好好的么?又不是三岁小儿,还能怕走丢了。
他这副神态落在郭暖眼中未免有些异样,郭暖略一思忖明白过来,许是皇帝叫他过来猎艳的,看来两家的女子都不能令那位尊上满意,准备来个一网打尽、优中选优呢。
所以说,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寄希望于刷好感度上。想起李玉芬那句话,郭暖心里不禁有些刺刺痒痒的,倘能有个孩子,兴许胜算大增。
她拍了拍福泉肩头,同情地道:“公公,辛苦您了。”
要伺候这么一位主子,一定难于登天罢。
福泉:……说什么呢,他家陛下可是天底下最好性儿的。
只是这郭姑娘,怎么瞧都跟陛下不太合适呀。
陛下为何偏偏好这一口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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