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去了势的,凡心早无,哪怕跟前站着个衣冠不整的绝世佳人,他也能面不改色。
郭暖不免更加懊丧,皇帝不会也是个假男人吧,哪有这种柳下惠?
规规矩矩地系上外袍,到殿外一瞧,果不其然,那人还在批折子,看来美色对他的吸引力远不及朝政大。
今日是不成了,郭暖只能再接再厉,“陛下,臣女告退。”
她穿的那件衣袍是真丝制的,料子格外轻盈,衣摆又大,风一吹便飘飘荡荡起来,露出五个若隐若现的脚指头跟半截玉色脚踝。
陆鸣镝莫名觉得喉间有点渴意,轻咳了咳道:“去罢。”
郭暖再度俯身下拜,这回可看不出勾引之意了——刚洗完澡,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迫切得回去躺一下。
福泉依旧奉命送行。
陆鸣镝望着那女子纤弱不胜的背影,沉默片刻,却招手唤来一个粗使杂役,“待会儿将这封信笺送去慈宁宫,不必说是朕的意思。”
他想知道,这些天究竟发生些什么,何以她竟会态度大变?
难不成,自己竟成了被人玩弄的棋子么?
*
郭太后眼看侄女这副模样回来,亦吓了一跳。
得知只是墨汁溅到身上冲了个澡,方才松气。“你也太不小心了,这点子事都做不好。”
福泉帮忙解围,“姑娘也是一片好意,大概天气太热,手心出汗又容易打滑罢。”
郭太后寒暄几句,又给了些赏银,这才拉着侄女进屋,肃容道:“跟哀家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侄女不是不谨慎的人,一块墨条都弄得浑身狼狈,哪有这种事。
郭暖情知瞒不过她老人家,只好讪讪道:“我也就是想试试陛下,该不会……陛下其实不能人道吧?”
那她计划不就注定是个败笔么。
郭太后倒被怄笑了,“别胡说八道,陛下身子健朗得好,若真有何毛病,难道太医院会瞧不出来?这也不是能瞒得住的事。”
郭暖扁着嘴,“可方才我在净房沐浴,就隔着一道薄薄的墙,他却纹丝不动。”
怎能不叫人起疑?
郭太后拧了拧她的脸,“不许胡思乱想,陛下为人持重,那原是他的好处,你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纵使姑母要你进宫,也不该用这样龌龊的手段,咱们郭家犯不着卖女求荣,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呢。”
郭太后希望她能当一个清清白白的嫔妃乃至于皇后,郭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她没太多时间。
不成功,便成仁,总之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郭太后躺久了的人禁不得日光曝晒,郭暖正要扶她老人家回房休息,忽然被个不知哪儿来的小太监撞了下。
那人低眉垂目,连声哆嗦,“主子饶命,小人不是有意的!”
看他一副可怜样,郭暖也不忍为难,挥手放他自去,然而等转身时,便感觉袖中多了个刺刺痒痒的物事。
像是纸团之类。
可想而知,这小太监是帮人送信的。用不着过多思量,郭暖已猜出密函的主人是谁。
她默默叹口气,扶着郭太后穿过廊下阴影,走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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