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尬聊,但郭暖也不能当众驳他面子,只讪讪道:“臣女很好,况兼有两位太医一同照拂,纵染些风寒也无碍的。”
陆鸣镝嗔道:“胡说什么,也不怕犯忌。”
总以为他是个冷心冷面之人,没想到还挺关爱自己。郭暖怔了征,随即意识到,这应该是因为她腹中那块肉的缘故。
便轻轻抿了抿唇,“您放心,臣女一定会平安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这便是鸡同鸭讲?陆鸣镝皱起眉头,但考虑在郭暖那头,这原是她心爱之人的骨血,她对自己的情分,到底是及不上“那人”的。
本打算立刻拆穿,然而究竟有些难堪,堂堂君王如此行事,难免惹人耻笑,何况,他自个儿也有些泛酸做醋。
如今既然尘埃落定,他为什么不能换个身份,让她再爱上他一次?到底她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陆鸣镝抬眸望向对面,“可知朕令礼部拟定何种位份?”
郭暖手心又开始冒汗了,她这样背水一战,自然抱着极大的希冀,但,若真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也是她的报应——谁叫她不忠在先的?老天爷也许想以此作为惩罚,偏不叫她如愿。
郭暖一颗心载浮载沉,但她已是退无可退,只得垂眸道:“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什么名分都好。”
好歹得是妃位吧,再不济也得是个嫔,在这之下真没法见人了。
陆鸣镝露出一种狡猾的笑意,“你过来。”
郭暖忐忑不安地向前走去,陆鸣镝捉起她的手,骈指如刀,在掌心比划了几下。
他连指腹都带着薄茧,刮得人肌肤上痒痒的。
郭暖莫名想起那晚商陆炽热而粗粝的抚摸,习武之人皆是这般么?
一时间倒没注意他写的什么字,等回过神来,陆鸣镝正促狭地看着她,“朕已命尚衣局加紧赶制凤袍,想必下月就能出来。”
郭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该是个皇后的“后”字——很神奇,此字作天子嫡妃解时,倒是不用改繁体。
郭暖唯有俯身再拜,“谢主隆恩。”
颇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姑母的期许,郭家的期许,到今日总算达成了,尽管用的是不怎么光彩的办法。
陆鸣镝笑道:“不问问朕为什么?”
郭暖自恃再高,也不会骄傲到只凭一夜令皇帝对自己情有独钟,便道:“长幼有序,陛下圣明,才会令这个孩子得到它应有的名分。”
陆鸣镝抱她坐到膝上,刮了刮她微微冒汗的鼻梁,“不止为孩子,也因为你,朕不愿见你伤心委屈。”
郭暖又开始发僵了,这个动作也是商陆以前常对她做的,莫非全天下男人都会这种惯技?
更糟的是,面对皇帝的狎昵,她却没有分毫抵触,到底是对皇权的屈服,还是她太过水性杨花?
一朵红云从脸颊上烧起来,渐渐蔓延至耳根,连白玉般的脖颈都红透了。
陆鸣镝下意识便想吻一吻她,好容易才忍住了,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子,仅仅只是肌肤相贴,兴许就能察觉到什么。
暂时他还不想暴露,况且,他很担心自己定力不足,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陆鸣镝最终只是轻轻将她放下,含笑道:“隔墙有耳,朕还是自重些的好。”
看来他是惧怕郭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