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副模样,郭暖心里也有些酸楚,她想过好聚好散,但是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早已是身不由己了,难道她能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并打算让这个孩子认皇帝作父?
且不提这事多少风险,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轻易接受,万一闹将起来,不但他俩性命不保,连郭家都会受到连累。
郭暖只能横一横心,嗤笑道:“那晚我是喝醉了,但却不是有心的,你无须放在心上,就当成是意外,忘了它罢,当然,我送你的那几枚金纽扣不必返还,日后卸了差事,回老家开两间小铺子,娶一房贤妻,好生过日子罢。”
这是她为他所设想的最完美的结局。
商陆沉默道:“你的意思,是与我一刀两断?”
话说到这份上,再听不懂的只能是傻子了,郭暖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堪,他毕竟是她经历过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他再这样执拗下去,只会带来不好的收场。
郭暖淡淡道:“你要是嫌本钱不够,我还可以再多给些,到底你我相识一场,不能白白委屈了你。”
这话说得就着实有些轻侮了,仿佛那日并非情投意合,只是一场嫖客与娼妓的交易——他是男娼。
商陆握紧拳头,手背上隐约能看到鼓起的青筋,脸上更是没了表情,唇线紧抿,如同一具僵硬的石膏像。
话说的太绝,郭暖心底也有些歉疚,她知道她刺痛了他,可若不如此,只怕他还会纠缠不放。
现在应该是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郭暖理了理衣襟,“回头我会让采青拿银子给你,以后也别往慈宁宫传消息了,叫人瞧见误会不轻。”
言尽于此,郭暖起身欲行,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对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竟在吻她。
不晓得那两片唇是何时靠过来的,只是生涩而粗鲁地在她脸上肆虐,像风干了的棉帕,刮得她肌肤生疼。
他竟敢这样冒犯!郭暖气急败坏,推又推不动,眼前人简直如石墙一般,退无可退之下,她干脆利落地抬手,啪地给了他一耳光。
总算是令他清醒过来。商陆木然望着他,眼中一片死寂,脸上倒是瞧不出红痕——许是皮糙肉厚惯了的。
郭暖顾不上同他周旋,整理好鬓发,便匆匆叫上采青离去。
过了许久,陆鸣镝才撕下那张人皮-面具,抚着隐隐作痛的左颊,望向湖中倒影,默然无言。
寿康宫中,福泉正说起皇帝打算这个月往行宫避暑消夏之事,以往先帝在时每常如此,皇帝亦不想改了旧例。
只是因两位太后尚且抱病,总得问上一声。
郑太后便道:“哀家老了,经不起舟车劳顿,请皇帝自便罢。”
福泉讪讪道:“这……您都不去,陛下又怎好独行?”
说完便看向床畔的郑流云。
郑流云心念一动,莫非皇帝此举意在邀她独处,那她可不能错失良机。
只是郑流云向来矜持惯了,习惯性地低头道:“臣女还得侍奉太后娘娘,怕是无暇……”
若真是那个意思,福泉应该会再三邀请——皇帝要俘虏佳人,不就得多费些耐心么?
她以为这是自高身价的做法,然则福泉却立马叹道:“那真是可惜了,既然郑姑娘没空,奴才再去慈宁宫问问。”
郑流云不甘地握紧手绢,这个蠢材,看不出来她是在欲擒故纵么?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亏他怎么在御前当差的!
好在,郭暖那蹄子比她更会惺惺作态,想来也会装模作样地拒绝,等福泉在那头碰了壁,仍旧得回来找她。
郑流云的算盘打得很好,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郭暖竟答应了。
没有半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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