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泽无意识地收紧手,眸中浮现痛苦的神色:“我也想不来找你,可我做不到。”
沈冰洲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偏开头说:“你放开我。”
他不想放,无言半晌,说:“再等一会儿,帮你捂热乎一点。”
空气安静,两人都不再说话。沈冰洲的手,尤其寒冷,将他心口唯余的一点热量也吸走,他将嘴巴凑过去,哈出一口热气,认真地揉搓起来。
沈冰洲始终偏着头,心中的寒冰被他捂化了,化为更加苦涩的水。
很久过去,顾山泽松开他,站起来摆放矿石,摆完了一盒,出去搬了另一盒,直到全部归位。
他们好像无话可说了。
当目的不再纯粹之后,烦恼纷至沓来,顾山泽这样的人,何曾为感情烦忧过?他也开始觉得自己活该,想要的已经得到,对方也洒脱地离去了,反倒是他,成了那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晚饭做好了,菜品丰富,摆了满满一桌,毫不意外又有螃蟹。沈辰砂拿来几瓶酒,笑着问:“都能喝吧?”
桌上没人有异议,她便打开酒塞,一人满上一杯。顾山泽心中苦闷,端起来独自啜着,不知不觉,一杯喝完了。
可能因为菜做得成功,加上喝了酒,沈辰砂喜滋滋地拉着陆书楠聊天,陆书楠受宠若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两人有说有笑,气氛热闹,衬得桌上另外两人尴尬凄凉。
沈冰洲象征性地陪了一口酒,之后便埋头吃菜,姐姐亲手做的菜,换做平常他能当作宝,今日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他用余光瞟着顾山泽,那人光顾着喝酒,一杯接一杯,看得他也烦闷起来,只想借酒消愁。
只是,手刚碰到酒杯,那杯喝过一口的酒就被拿走了,全数到了顾山泽的肚子里。
沈冰洲微微顿住,用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顾山泽把不知什么时候剥好的螃蟹推过来,眼神好像在说:好好吃肉,不准喝酒。
这顿饭吃的尤其漫长,到最后干脆变成了酒局,沈辰砂越聊越开心,不小心喝多了,陆书楠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她送回房间,下来时无奈地说:“她平时压力太大了,突然放松一次,让她好好休息吧。”
沈冰洲默然点头,窗外天色黢黑。
陆书楠拿起随身物品,走到餐桌旁,拍拍顾山泽的肩膀,“顾总监,你还好吗?”
顾山泽趴在桌子上,慢半拍地摇头,嘴里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沈冰洲不愿意去看他,沉着头说:“他喝多了。”
再精致的人,喝醉了也成烂泥一摊,陆书楠颇为头疼地叹气:“那我送他回去吧,你知道他家地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