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新皇无知昏庸,高居庙堂不知思威,竟敢向军队开刀。西南镇远军、西北云字军,大楚儿郎鲜血遍染边境。
&esp;&esp;愚不可及的新皇是宋遂远的噩梦。
&esp;&esp;故此重生这一年没少在太子殿下跟前详述是非,三皇子倒了只是
&esp;&esp;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宋遂远总是多耐心。
&esp;&esp;守着霸占床的小白猫睡着后,他在随墨不解的目光中吩咐道:“小床准备好先置在厢房。”
&esp;&esp;夏雨声势浩大,去燥热,但困得人无处可去。
&esp;&esp;这些日子每日出门玩乐的宋遂远百般无聊,只能带随墨沿长廊入了书房。
&esp;&esp;与寻常读书人不同,他的书房空空荡荡。孤本一排,话本二三,几摞熟宣。
&esp;&esp;随墨轻车熟路磨起了墨,宋遂远随手翻了翻放置在旁的纸张,重新取过一张纸:“今日画猫吧。”
&esp;&esp;上一世鲜有人知,热衷收藏孤本画作的宋遂远本人,画技弱同孩童,可见毫无天赋。
&esp;&esp;如今他坚信勤加锻炼可补足缺憾,但于常人眼中,便是不务正道。
&esp;&esp;长指托笔,手腕使力,吸饱墨汁的狼毫在纸上顺从游走,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esp;&esp;随墨视线随笔尖而动,逐渐发起了生无可恋的呆。
&esp;&esp;公子执笔功力卓乎不群,只要他放弃画画。
&esp;&esp;时辰荒度,阿言不知何时醒来,屋子里没人,他闻着气息跑进书房时,听到随墨支支吾吾的:“……公子,我觉得,我觉得不太像。”
&esp;&esp;他仰起圆脑袋,两人正围着一张纸探讨着什么,宋遂远严肃沉思,随墨小心翼翼。
&esp;&esp;他双眼一亮,轻点一跃窜上了桌子,欢快问好:“喵?”
&esp;&esp;看啥呢?
&esp;&esp;方才宋遂远画了一只黑猫,成品尚可,便想试着画一画阿言。
&esp;&esp;这的确有点为难他。
&esp;&esp;阿言上桌看到的是倒过来的画,小爪子哒哒绕了半圈,看着那一堆白色思考片刻,得出一个结论:“喵喵?”
&esp;&esp;是盛京辟邪用的挂画?
&esp;&esp;哇,当真凶神恶煞。
&esp;&esp;宋遂远何尝不知这副画到底如何,他只是在入神思考是从哪一笔开始出了问题,忽然看到被参考的本体,不免浮现了一丝心虚。
&esp;&esp;他抱起小白猫,语气温和:“阿言睡醒了,床榻如何?”
&esp;&esp;“喵~”阿言敷衍,扭着圆脑袋往桌上看,还想看没见过的辟邪画。
&esp;&esp;宋遂远顿了下,放手随它去了,总归认不出来。
&esp;&esp;随墨后退半步偷偷笑,屋外传来的声音正好盖过他的声音。原来是侧门护卫前来,随墨出去带了话进来:“公子,王三公子邀您至留香阁一聚。”
&esp;&esp;留香阁,盛京最负盛名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