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怎么没发现,江鹤阳这么容易就哭。沈念卿从镜子里看着眼圈还红着的江鹤阳,那人正认认真真的给自己束发。
“哥!江二少!”沈棠在院子里喊着,“你们起了没?”
桃夭一把捂住沈棠:“别喊了,你这嗓门,从净水都能听到了。”
“唔唔唔!”沈棠挣扎开桃夭的束缚,躲到一边,以免桃夭再一个捂嘴,“瞎说,我嗓门才没那么大!”
正说着,房门从来打开了,沈念卿的发丝束成高马尾,绑了一条月白色的发带,末端还坠着流苏。
沈棠喊了声“哥”歪头看到了沈念卿身后的江鹤阳,看着蔫蔫的。
“江二少,你怎么了?怎么看着不高兴啊?”沈棠很没眼色的凑上前,“眼睛怎么红了?”
江鹤阳没答,欲盖弥彰的偏了偏头,沈念卿侧身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江鹤阳身前。
“昨日酒喝的多了,今日可休息好了?”沈念卿把江鹤阳拉到身后,侧身让沈棠和桃夭进屋。
沈棠被沈念卿这么一说,瞬间不好意思了,尴尬的挠了挠脸,他酒量不好,却又爱尝尝,昨日桃夭也没管着自己,就放开了喝,结果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喝得不省人事,今早醒的时候,头还懵懵的。
“我们来是有正事同你们说。”桃夭最后进来,“洛家的两个公子今日早早的便离开了,说沐州的事还没处理完,就先回去了。”
“嗯嗯。”沈棠点头如捣蒜,“听陆曦说,昨日君上把洛将军急召进了宫,让洛将军今日便启程出征。”
“今日!?”江鹤阳惊道。
“洛将军戍南,我戍北,洛将军既然已出征,”沈念卿瞧了江鹤阳一眼,后者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安抚似的笑了笑,“那我们应该也快。”
“念卿……”
“天子之令,岂能不尊。我们近日要收拾收拾回净水,静等君上的命令了。”
“念卿!”
他刚刚抓住一丝希望,一丝让沈念卿活下去的希望,楚将暮还在研究那毒,还未制出解药,又怎么能让沈念卿离开呢,又怎能让沈念卿与自己上战场。
“那再过几日可行?,这刚完宴,还有众多事要忙,我哥料理不过来,嫂子又有惊喧,我也不会,还得多麻烦念卿,况且、况且楚将……”江鹤阳自知说的多了,连忙在“暮”字出口前刹住。
“嗯?江二少,你刚刚说的什么?”沈棠探头探脑的,耳朵在此时却机敏得不得了。
“没什么。”
沈念卿明白江鹤阳的良苦用心,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能不清楚吗?又不想误了他的心意,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再多留几日,在江府替清阳打点一下,”又对江鹤阳道,“你也要学着点,替清阳分担分担。”
“我常年不在家,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在净水有府邸,离得沈府又近,没事时就在净水住着,回沅湘的时日还不如在净水的时日多。
这个气氛让江鹤阳很压抑,再待下去,指不定说漏了什么,拉着桃夭出了门:“你们好好聊聊,我有些事同桃夭说。”
拉着桃夭一直出了江府。
“我们去哪?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讲吗?”
江鹤阳放开桃夭,在前面走着。桃夭印象中的江鹤阳总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从没见过如今这般模样,也不说话,只是暗自的叹气。
沈棠还不知道沈念卿中毒的事,若是沈棠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闹。
江鹤阳不语,他也无言。
沅湘比岚枫繁华太多了,市集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卖各式各样玩意的小摊顺着长街甩出去。
桃夭跟着江鹤阳走,后者带着他拐拐绕绕,最后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的一户破破烂烂的房前停下来。
桃夭等着江鹤阳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