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卖会里待了一会,楚以泽被呛的有些遭不住,趁着没人注意就偷偷溜出来透透气,中午风和日丽,楚以泽站在天台上,双手撑着扶栏,狭长的眼睛被阳光刺得半眯起。
不远处的甲板上,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削瘦的背影,虽然背对着他,但还是认出来那是迟冬,而站在迟冬对面的,是陈欧铭。
二人说了几句话,陈欧铭的余光便注意到站在天台上的楚以泽,那张略显不耐烦的脸瞬间浮现笑容,他高举挥动着右手,试图引起那人的注意。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就这么匆匆扔下一句话便朝着楚以泽那里去,迟冬愣了一下,“可是、”他转过身,还想说什么挽留一下,刚巧抬眼也看到了站在顶楼天台的那人,穿着笔直的西装,衣角被海风吹得肆意拍打,陈欧铭动作很快,这么一小会就从甲板去了天台,走到楚以泽身边时还轻轻喘着气,看样子是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跑上去的,见人来了,楚以泽朝他略一颔首就走了。
如此淡然,就像不知道他当小三的事情,迟冬不由得目光一黯。
“刚才那个是迟冬?”
楚以泽往回走了两步又回头瞄了一眼那边,此刻已经没人了,他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抬脚朝走向天台一侧的遮阳伞下坐着。
陈欧铭点头,坐在了圆桌的另一边,还好有遮阳伞挡着,他鬓角的细汗才不会被察觉,他随手一擦,转而给那人随手调了杯饮料。
“你跟迟冬认识吗?我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他目光扫过那杯渐变蓝,拿起来轻抿一口放下,不忘夸赞:“你饮料调的不错,改天教教我。”
一旁的服务生眼疾手快,迅速将用过的工具撤掉,换成小巧可爱的点心。
“不认识,他刚才问路而已。我调的东西一向不错,倒是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夸了,还要学?”他很明显的不想继续迟冬的那个话题,迅速转换了楚以泽的注意力。
“要在这呆半个月呢,我怕我闲的发慌。”楚以泽盯着那些小点心,虽然一个个看起来粉嫩的,但是质感却不怎么样,大多数都是惯用一些砂糖,第一口吃起来是甜,但是口感一口比一口黏腻,他嘴角一撇,不再看这些,干脆向后一靠,懒洋洋的倒在椅子上,所有所思地欣赏海面上的白鸥,漫不经心:“做好了让顾少延尝尝,还欠着他一顿饭呢,……不对,加上那碗面条,勉强一顿半。”
听到后,陈欧铭两指并拢反手敲击两下桌面,佯装失落:“哎,他给你做了一顿饭你就记住了,那我之前的一个月里做的饭菜全是我一个人吃了?”
楚以泽听到后嘿嘿一笑,惯性的抬手蹭鼻尖,“不能相提并论,你和顾少延能一样吗?就咱俩这铁一般的关系,还用得着分彼此吗?”
说着,他还朝着陈欧铭挤挤眼,但那人不为所动:“可我这个人向来小气,换成别人,别说做一个月的饭,哪怕是一张照片我也要收钱,你今天如果不拿出来点什么,我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嗯?”楚以泽倏地直起身子,“那你大气一点就好了。”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陈欧铭薄唇一抿,将心底那点笑意压下去,真的不再说什么,楚以泽惬意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怎么也在这?我还是没听你提过。”
“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乔斯特别注重这场拍卖会,邀请的几乎全是商业大鳄甚至政客,当时预计的资金是七个亿,如此大兴隆重,那肯定是要做给外界看的,所以摄影师和记者是必不可少的,很幸运,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一场各个报社里的记者挤破了头也要进来的地方,名门贵族几乎全部到齐,到时候会场里的消息随便放出去一个,估计都足以霸榜热搜。
“我对这些没兴趣,与其对着同样的一群人拍来拍去,还不如不要这份钱,举着相机去拍一些更有意义的照片。”
楚以泽好奇:“那你为什么又来了?”
思考一瞬,陈欧铭随手将那装着小点心的架子往楚以泽那里挪动,示意他吃点,“确实是不想来,但是我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到发霉,别再回去了又拉着我念叨。”
他抬起眼,悄悄看着楚以泽那半侧精致帅气的脸,边笑边说:“这不,因为你来了,所以我来了。”
闻言,楚以泽惊奇地转过头,带着略有些罕见的目光,“啧啧啧,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但凡你有个老婆,我就相信这些情话真的可以哄到媳妇。”
他伸手将甜点推到一边,满脸都在写“抗拒”。
“嗯?媳妇,什么媳妇?”
一颗黑色的头忽然闯入,那被发胶定过型的末梢不慎扎了一下他的鼻尖,愣疼,楚以泽后撤,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那天两手空空来探病的西装男,听说是叫燕绥。
“你不在拍卖会?”
燕绥的黑眸在他们俩之间来回转悠,一旁的服务生迅速招手,帮忙拿过来一张新的椅子,燕绥掸掸西装坐下,“里面闷死了,还是外面的空气香甜,话说嫂子你怎么在这?”
一声嫂子喊得楚以泽差点没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一个大男人被喊嫂子属实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