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舟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正是太阳光刺眼的时候,还好白色的窗帘被拉上,屋内光线适度,沈白舟一觉睡得极其舒服。
他打着哈欠起来,房间里没有看到陆时淮,可能是忙什么事去了。沈白舟看了眼时间,又盯着自己一面都没写完的作业,心里忍不住默默流泪。
零食倒是吃了一大堆,作业却是一丁点都没怎么写。
他要怎么回去给妈妈交差呢?这么一想沈白舟就脑袋疼。
他收拾好作业准备回去,顺便再走之前跟陆时淮打一声招呼。沈白舟往外面走时发现门没有被完全关上,只是留下一道小缝隙,屋外的声音这条缝隙里传了进来。
“到时候过怎么处理吗?”
“全听您的安排。”陆时淮说道。
“您这次回来是专门为这件事吗?劳烦您费心。”少年继续说着。
男人继续说了什么沈白舟没太听清,脑子里都被“25号的生日”给占据了,以至于陆时淮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毫无察觉。
“听多久了?”陆时淮面无表情问他。
“就一会儿。”沈白舟小心翼翼看着陆时淮,“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呀?”
陆时淮低头看着这个轻而易举就能勘破他情绪的小孩,极快地转变情绪,又重新恢复到之前淡然的面孔:“没有。”
沈白舟想起了之前第一次看到陆时淮,他手背上全是刚留下的伤口,狰狞可怖。
他想再接着问,可是陆时淮不给他机会了。
“我有点累,你今天先回去吧。”陆时淮这样说着,反正沈白舟本来就是打算要回家来着。
“哥——”沈白舟有点不满,想要接着问清楚,可陆时淮态度很坚决,甚至替他把门打开。
临走前,陆时淮还将那一堆零食用袋子装着,塞进了沈白舟的怀里。
沈白舟走后,陆时淮的房间就又跟以前一样,冷的,死的,不会说话的。
他五岁起被陆琛从孤儿院里挑了出来,可是被挑出来的不止一个,他们之间要面临着数不清的训练和淘汰,相互撕咬,追逐。
最后落下的永远得不到好处。
陆时淮对外名义上是陆琛的孩子,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而继承人向来只需要武器,而不需要接受更多的感情。
他从抽屉里拿出小型录音器,带上蓝牙耳机,点击播放。
“当年夫人怀孕难产,生下孩子后就去世,可当时孩子体质病弱,在医院观察几天后说可能活不过一年,结果还没到一个星期那孩子就没了呼吸。”声音的主人听着有些岁数,说起话来还有些细微的发颤,喉咙里更像是卡着一块痰似的吐不出来。
里面的话让旁人听着发冷。
他太过于了解陆琛,他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感情,很多东西在他眼底都是一样的,可以去利用,算计的。
他需要的是一把健康,聪明,能为他做任何事的刀,而不是一块废铁。
而25号不是他的生日,是那个孩子的。
当时在孤儿院挑出的一群人,都要活在25号的阴影下,全部都是替代品,无一例外。
*
沈白舟提着一堆零食回家后,褚学丽和周边的一些邻居在桌上打麻将,麻将碰撞的声音在客厅里尤为明显,哗啦啦的喧闹至极。
褚乐他们一群人还围着客厅看电视,这边没有电脑,长辈们又不把手机给他们玩,之前褚风在褚学丽的手机下载网游,买衣服装备什么的扣了好几百,后来说什么也不给手机玩。
他们看着沈白舟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颇为感兴趣问道:“这是那个哥哥给你的吗?”
“嗯!”沈白舟将零食大礼包放在桌上,歪着脑袋问:“你们要吃吗?”
“那我拿两包。”褚风说道。
他从里面拿出两盒小蛋糕,被褚飞看见后说:“这个很贵的,几百多一小盒呢,你拿一个就可以了。”
褚风整个人都震惊,手里的动作停滞下来,大着眼睛惊奇问:“这么贵?”
“我们班的班花,上次我看见她吃过,底下的标签都还没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