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小弟的愧疚,他至今都还没谈对象。结果呢?结果呢?就落了个整天被小弟塞狗粮的下场!
步父再次干咳两声,说刚刚见到个老朋友,要去打招呼。步母连忙搭话道:“是不是小岳?我也去跟他唠嗑两句。”
步大哥垂着头说自己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莫医生表示需要再仔细看看刚刚的检查结果。
于是很快,偏厅里只剩下没羞没臊的小情侣。
还好这些人溜得快,不然看到后来万思博还用嘴喂食,怕不是全都要捂住双眼。
等到步准吃完后,万思博也被亲到全身无力,靠在步准身上,但步准将万思博推开了。
因为现在没有镇定剂的效果支撑着,他害怕自己会对万思博不利。
世上终究没有奇迹。
就像小时候,他看到母亲额头满是鲜血后停止发狂,哭着倒在地上。母亲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而是抱着他,给他唱摇篮曲。
他在轻柔的歌声中入睡,不能承受强光的他却好像看到自己沐浴在一片光亮中。
如果这是在演电视剧,也许他的病情从此就好了。然而情况却并非如此,第二天他还是感到头疼欲裂。
现在也是如此,甚至情况更加严重。
不是说万思博喜欢他,他也喜欢安思博,上帝就乐呵呵地大手一挥,将前方障碍扫除。而且他还要依靠万思博来为他治疗,因为他将这个人揉入心里了,无法割舍。
虽然他已经将这点说清楚了,但这个小傻子真的明白吗?还是说,等到发现自己要背负的重担后,就受不了了,抽身离开?
推开万思博后,步准却又伸手抓住万思博的手腕。
和梦里不一样,万思博的身影没有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化为烟雾,从指缝间溜走。
但是……真的不会溜走吗?
步准的眼神黯淡下去了:“你也看到了吧。我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和你平静相处。像现在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我很害怕……”
抓住手腕的手加大力度。
“我很害怕我又会伤害你,还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德国治疗的时候,那些医生问他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梦。
有的。每次都是一片血红,而躺在血红中的就是这个小傻子。
“所以,”步准咬咬牙,“你真的确定答应跟我在一起吗?”
他的手被握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我还在你哥面前答应的呢。我不会反悔的。放心,以后我自己会注意的,不需要你操心。你才是病人啊,本来就该我来照顾你。”
说到这里,万思博啊了一声:“不过我笨手笨脚的,你别嫌弃我就好。”
这个人总是害怕别人嫌弃他,也许是因为身边的人确实都在嫌弃他,然而步准却只想抓住他的手不放,甚至连做梦都想。
“不嫌弃,永远都不嫌弃。”步准低头亲吻万思博的手背。
万思博抿了抿唇后道:“我之前想过以后只有很少机会能见到你,不断安慰自己说没关系,但其实很有关系,所以你现在需要我,我很开心,太开心了。
我真的好傻啊。明知你可能会伤害我,还因为能待在你身边开心。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被你折磨得好惨。
蜡油滴在身上真的好痛,而且自从懂事后,我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但我竟然在想,我这么狼狈的样子都让你看到了,那我就不需要在你面前伪装自己,所以我想找你当我的依靠。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甘心被你欺负了。”
步准静静地听着。
和梦里不一样,现实中的万思博总是这么讨他欢心,是最可爱的飞蛾,笨拙地扑腾着翅膀靠近他这团危险的火。
梦里的万思博之所以是那样子,是因为他很难相信真的有人这么傻、这么奋不顾身。
人总是会用自己的标准去看待别人。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就像天空从来就不是蓝色,那是大脑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