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理智所能约束的就是了。
“你说这个啊。”刨了半天坑的青衣道士随手把洛阳铲扔到一边,也不嫌脏,就靠着墙坐了下来:“规则什么的,本来就是我和那俩老不死的定的,但你不会以为那个坐在昊天金阙上的家伙他会老实遵守吧。”这道士拍拍手上的尘土,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屑和讥嘲:“如果不是他忌惮于我和那几个老不死的力量,而且也实在没把握置我们于死地,估计几千年前他就会像当初他在雷泽对龙神,他在灵丘对建木那样,着手将我等灭杀了。”这道士捏着拳头,目光中亦显露出一丝愤恨的光芒:“若不是为了最大程度的蓄势,在域外下一次前来侵袭之前一切可以的力量,我又岂会容那个家伙窃取天帝之位呢这一次,道爷我纯粹是不黑白不黑他罢了”
“可是师傅你如此打破了规则,难不成你不怕那人他也翻脸下绊子么毕竟无当的同门们,如今可都是在他手下,供他驱使啊。”听了道士的这话,无当也很有些焦急的出言询问,说起来,她倒是和金灵圣母的关系最好,如今金灵圣母于天庭领斗母元君一职,由不得她不感到几分担心。
“杨戬啊,哪吒啊这批人也都在那呆着,难不成也要道爷我去担心你当元始那个老不死的是吃素的如果那个人聪明点还好,如果他不聪明,我想我的二师兄是不介意在天庭直接再来一场封神之战的,只是这次要上榜的,可就会是,呵呵。”这青袍道士于此却是全不在意,在他同无当闲扯了半晌后,方见他摇头晃脑的起身言道:“哎呀呀,大师兄那个家伙当年附体广成子,指点轩辕那小娃来封印蚩尤,只是这封禁不要太恐怖好不好,在这个地方,除非我想要连蚩尤那小家伙的脑袋都一并毁了,否则也根本就无法动用法力的啊。唉,搞的我现在还要亲自下手来刨土,当真是麻烦的要死啊。”
眼见自家师尊抱怨,无当也不上前安慰,只是捂着嘴吃吃笑着,待过了少许时候,才听无当问道:“师尊,徒儿今次见到你却也吓了一大跳呢,倘不是你方出现便带我到六道轮回之所去面见准提圣人,我可能还要迟缓好久才敢确认你是我的师尊呢。只是师傅啊,从六道轮回那里出来,你便带我到泰山这里来挖土,你到现在还没和无当说明,您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啊”也难怪无当不解,通天如今做的事情在她看来委实有些匪夷所思,堂堂的圣人如今居然拎着个铲子在那里卖力的挖着地道,这事情,无论怎么看,违和感都实在是高到了一塌糊涂吧。
“这个啊,道爷我在找你之前,先跑遍了华山,恒山,衡山,嵩山这几个地方,取得了蚩尤那家伙当初被五马分尸之后,封印在各处的残块。只是泰山这地方比较麻烦,我那个大师兄当初指点轩辕那小娃弄这里的时候,怕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这块被他设计的凡人无法开启封印,修士根本掘不动此间的土石,说到底,想要解封还是要圣人,诺,也就是我这个级别的家伙来搞,而且还给像苦力一样自己这么的挖下去,我拖你过来就是找个能说话的人,要不这么挖下去,我非无聊疯了不可。”很显然,长时间的掘土运动,让某青袍道士此刻已经有了抓狂的倾向,他如今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等把蚩尤的脑袋从泰山底下弄出来后,非要鼓捣人上兜率宫去踹一次自家师兄的丹炉,要不然,这口气可真难咽啊。
发觉青袍道士的眼眸里似乎闪耀着危险的光芒,无当却也识趣的不敢在继续出言发问。等那道士理顺了自己要如何出这一口恶气之后,他才继续出言说道:“总而言之,某个家伙不是要搞万世王朝,并想借此来实现他的野心么那么道爷我就干脆复活了蚩尤,把他扔到轮回里去好了,我却要看看,那家伙的万世王朝,要怎么对抗我送他的这份厚礼”某道士温柔的微笑,当然,这笑意中,能存着多少的好意,目测有眼睛的都能够看的分明,所以,在这个时候,无当圣母已经开始为那个坐在三十二重天上的玉之皇者祈祷了,以前在她看来,被自家二师伯算计可能是世界上最惨的事情,但如今她却是坚定的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同被自家师尊和二师伯同时盯上比起来,仅仅被二师伯出手算计又算得上什么呢如今这样的事件才是真正的惨绝人寰吧。
“以灵宝天尊之名,祝你死的痛快。”无当圣母很是虔诚的仰望着还在掉灰的地道棚顶,如此全心全意的为玉帝进行着祈祷。至于她在说的灵宝天尊,额,我们还是暂且无视某个又开启了挖坑模式的纠结餐具吧。
伊阙秦营
还是在白起的帅帐,一众秦军将领及幕僚此刻俱围绕在白起及作战地图的旁边,神色凝重的同白起一并探讨着战局:“今次伊阙之战,吾军可用之兵仅一十二万,此点,不需要我再行重复。魏,韩两军,合计三十万之众,其间魏军十二万,呈守势。韩军十八万,呈攻势。吾等如今要做的,就是要打痛,打狠他们,若是能顺势夺取伊阙,则大王大业可期。”面对着伊阙这扇韩魏两国的门户,白起心下虽有了一些想法,然此刻还稍显犹豫,故他如今还是要听取诸将意见,以谋划如何打好这关键一战。
“韩魏两国国君新丧,此或许为可用之机,虽韩魏两国并肩抗我大秦,然他们真的是同心同德的么”白起尚在观摩地图,他身边一位主掌六国情报的将领忽轻声发表了自家见解,然后不待他人反驳,他又加了一句自己收到的,秦军间谍自六国得来的情报:“赵武灵王被困死于沙丘宫中,赵惠文王与公子章同室戈,故赵国断难来援韩魏,目前楚国内忧外患,不足为虑,故左更大人已无后顾之忧。”
待得那将领言完此时,白起却未置一词,只是静静的揉搓着自己的眉心,继续研究着伊阙的地形图,并不曾多言。
“纵使韩魏两军无有外援,这一战我们又该如何去打我们的兵力尚不如敌军半数,而且吾等驻守之地,无险可守,倘若韩魏联军倾力来攻,吾军危矣。”听到这个将领的言论,白起不由得皱皱眉头,不曾提出解决的方案,只能说出弱势,打击士气,这样的做法,他不太喜欢。“不过,此等人物,当是是老成持重之辈,若托他以防守之任,或可万无一失。”心中如此下了评判的白起,也不多言,只是用手中的碳条在绢布地图的伊阙山口处,重重的画下一笔。
“韩国兵甲虽利,然韩**士士气低落,实是一群土鸡瓦狗,要么我们就这样直接一路推过去,料他们也挡不住我们的攻势。”白起抬头,看着放此豪言的粗豪将领,点点头,然后伸手在地图上某山林茂密处打了一个记号,心中寻思:“此人说话虽不经大脑,然也是热血能战之辈,用于统御敢死之士,该当不错。”
由于白起始终都未说什么,而只是拿着根碳条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是故一众秦军将领的争执愈发激烈,竟有些要动起手来的架势。这时忽见白起一拍桌案,出言道:“好了,诸君且静,吾心中已有谋划,此战,当如此行。”
次日,伊阙中驻守的韩魏联军愕然发现,驻守于对面的秦军竟在自家营寨之外修筑了大量的陷坑极拒马,而本因用于攻城的投石机等器械,却也被他们推上了营寨的正前方向。还未等他们想明白秦军究竟要做什么,便听得秦军阵营鼓响,转而便见铺天盖地的巨石乱打而来。这样的石头虽然没打到几个敌人,但是对直接遭受到攻击的韩军士气的伤害却是显而易见的。秦军这样不合章法的出手方式,令得韩军统帅心下也不经嘀咕:“他们不会是想要就这样来打败我们吧,这秦军吃错药了”
被人打上门了,韩军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韩军统帅遣传令兵邀身后魏军一并出击之后,遂擂鼓出战,令全军向着秦军大营压进,由于先前被投石机投掷下的巨石打的有些心寒,这次出击的韩军却不曾以密集阵势冲锋,反是呈疏疏拉拉的散兵线向前冲锋。说起来韩军统帅却也不是没想过用投石机给秦军打回去,然他们的重型器具尽都置于营后,一时运来连组装的时间怕都没有就会被咋成木屑,另则便是拥有着绝对优势兵力的他相信,这一战,无论怎么打,秦军都必当失败。想到这里,韩军统帅不由笑的极为欢畅,前几日他同魏军统帅公孙喜之间的争执所带来的不快也于此刻消散的一干二净。
面对着快步压来的众多韩军,奉白起军令驻守于此的秦军将领双眼微眯,心中默数,待得当先魏军入得据此百步距离之后,这将领猛的举起手中黑旗,向前狠狠一挥,同时其口中亦大吼一声:“放箭”只见其话音方落,但见那箭如飞蝗,恍若暴雨般冲着一众韩军遮天而下。等到秦军三轮箭雨落下,已然付出了千余人死伤的众多汉军们亦是冲到了秦军阵前,就在众多韩军欲要发动攻击之刻,秦军阵前的众多弩手却纷纷弃弩而撤,一群手持青铜长戈的秦军甲士毫无迟滞的顶替了他们的位置,不过少钦,箭雨落罢,枪林已成。遥望着以血肉之躯冲击着秦军枪林的数万韩军们,秦军的领军将领忽的想起了白起清晨领兵离去之时对自己下达的军令:“吾只能留给你两万军兵,今日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这大营给我守到天黑,这样,吾军便有几率取得胜利。你,明白了么”
似是要回答白起的话语一样,那领军将领此刻蓦的拔出了腰间配剑,开口狂喝道:“二十等爵,二十等爵,杀”秦韩两军交锋不过刹那,顿时血花飞溅,川流成河。在这场同为了守护而战的征伐中,却不知有多少勇士的魂灵,化作一缕炊烟,直奔着轮回去了。
正当前方秦军韩军打的乱作一团之时,此刻扎营于韩军之后的魏军却是在缓缓的向前行军中,只是魏军的主帅公孙喜此时显的却不急迫,他也不催促军队行进的速度,反是暗中授意军队可以和韩军始终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被甩掉,也不会靠的太近。如此做的好处是,遇到了硬骨头的秦军,都可以交给韩军去啃,而魏军也可以在韩军战胜之前赶赴战场,渔翁得利,这样韩军既无法说魏军出工不出力,却又难以占到半分的实际利益,不得不说,公孙喜此策,着实高明的紧,令人叹服。
在听闻秦军主动挑衅韩军之后,随即龟缩营寨死守的消息之后,端坐于豪华马车之内的公孙喜不由得也有几分迟疑:“秦军这是要干什么弱于我等不知凡几,竟还敢主动挑衅莫不是想要早些覆灭”不过在他看到了秦军的主帅不过年方双十,仅是因一场战功而提升起来的新锐将领之后,嘴角便不由得浮上了一缕浅笑:“原来是年轻人啊,看来是沉不住气,想要疲兵了啊,只是我等若就势攻出,尔等却当奈何呢”一念及此,公孙喜遂传令道:“传我军令,点三万军士前进攻袭秦军,余者,俱于此地分批埋锅造饭,待众军饱食,且随我溃灭秦军。”说到这里,公孙喜又暗自思量,伊阙此地虽易守难攻,然保不齐那秦将会狗急跳墙,派小股精锐沿小道绕至大军后方袭营,故他又补充一点道:“令军中魏武卒布防大营后方,严防有敌乘袭营。”此令下后,年事已高的公孙喜略显疲惫的闭上了眼,他在心中默默盘算,待得韩军同秦军拼的两败俱伤之时,若是自己统帅的魏军能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歼灭了秦军,到时分割秦地之时,自己,又能为魏国争得多少好处,如此想着,这位在昔年以奇谋著称,曾大败楚军于垂沙的老将,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却实是有些乏了。
韩魏联军后方,某片密林中
“报将军,方才探子见数万魏军军卒,前去支援韩军,攻打吾军大营。”正当一众魏军忙忙碌碌的埋锅造饭之时,一名身着猎人服装,相貌平凡的汉子,却是悄然来到了韩魏联军身后不过数里许的一处密林中,像那里的一名配甲持剑,年纪尚轻的将领禀报军情。
“可曾探查清楚”那将领眉头微锁,沉声询问。
正在这时,又一名装扮如路人的汉子入得林中,他所呈上的讯息与先前那人所禀一般无二。
“吾计成矣。”确认了这条讯息的将领长长的吐出气息,神色较之先前也显得轻松了太多。很显然,这名领大军隐于密林中的将领正是白起,在先前军帐议事之后,他便悄然为众将安排了任务。其先认命一将,置二万秦军于营寨,以率先挑衅的方式吸引住韩魏联军的注意力,而他则是在更早的时候便率领大军,悄然通过一条秦军新打探出的小路,绕到了韩魏联军身后。做出这样的决定,白起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自不必言,毕竟,一旦韩魏两军突破秦营防线,攻入秦境,那么白起必将会成为秦国的千古罪人。
“诸君,此战胜败,皆于此役。”思量少许,白起遂转身对身边一众高级将领言道。“吾为主帅,定计令众军于此,理当身先士卒,贯彻吾之计略。敢死营锐士营出阵,尔等可敢随我共破敌阵。”白起长剑出鞘,青铜的剑身在昏暗的林中光线映射之下,竟显得格外狰狞。然听得主帅竟欲亲身出战,一众秦将忙出言苦劝,怎奈白起心意已决,众将只能按照白起的吩咐,各安其位,等待着战争的开始。“你们赶赴的战场越快,我就会越安全,此战胜败,全看吾等是首先撕裂魏军防线,还是魏军挡住我们,并破了吾军大营。诸君,看你们了。”此言说罢,白起翻身上马,携敢死营锐士营合计三千人马,风驰电掣般直掠向魏军大营。
却说这敢死营,乃是白起昔年同西戎部落交锋之时,感慨于西戎骑兵来去如风的威力和移动速度,遂上奏秦王,拣选军中西戎奴隶训练而成。白起允诺这群为沦为奴隶的汉子,以敌人首级来换取自己和自己全家的自由,是故这群西戎奴隶遂兵甲不精,训练时常亦难以同正规秦军相提并论,然他们的杀气和战意,却在秦军之中亦高昂的独一无二。
至于锐士营,则是秦军足以同魏国魏武卒相提并论的最强军兵。凡可入锐士营者,俱都是家世清白,于战场上立下军功,以勇猛善战夸耀与军伍之中的老秦人。便是倾尽秦国举国之力,锐士营也从不曾达至万人,由此可见锐士营之选拔何其严苛。为了今日的伊阙之战,秦王特拨两千锐士入白起军中,如此也可谓下了血本。
如今白起及敢死营所骑战马,却是白起从秦军战车上卸下,专门为了此战配备给一众西戎奴隶的,而这群打小生活在马背上的西戎战士,在这个没有马鞍也没有马镫的时代,却也能如后世最高明的骑士一般,人马合一,在马上挥舞兵器作战。白起虽不精擅此道,然他在训练敢死营时亦曾对此下过一定工夫,这也是白起此次亲自领军的缘由之一。其他的秦军将领,车战还很擅长,但骑战,确实并不在他们的研究范围之内。
而在敢死营后骑马行进的锐士营,他们的驮兽却是用来为秦军运载辎重的驮马,骡子,甚至还有驴。虽然锐士营的精锐程度称冠七国,但这个精锐指的却是步战和车战,至于骑马他们虽然也会,但若让他们在马上作战,怕是这战力难以发挥出十之一二。至于白起为什么让他们一并以骑兵形式随行,却是要借助马匹驮兽的脚力来加强锐士营的移动速度了。
魏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