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过晚饭,苏合香等人才离开公输冉家。
交谈中,公输冉得知,原来镇上并不像周围的那些个村子,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去了军营。公输冉认识的人里,就只有朱老三一个人,跟赵铁生一样,离开了这片土地。
将院门关好,公输冉又检查了各个屋子,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才回了房。
只是一进房门,公输冉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几乎要瘫在门边。
在那张赵铁生亲自给长安做的小床边,坐着一个红衣似火的男人,他正专心的逗着躺在床上的长安。
“你回来了。”语气熟稔得好像他一直在这里等着公输冉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抬头看公输冉,而是专心的哄着小床上的长安。
“别伤害我的孩子。”公输冉声音有些颤抖,然后迈着步子慢慢朝长安的床边走去,每一步,公输冉都觉得自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
她认得坐在那里的男人,不,不能说是认得,她见过他,不止一次的。
第一次是他擅自将那只木簪插在她头上,第二次,他朝她扬了扬酒杯,那时候他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听了公输冉的话,红衣人轻笑出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可比你听话多了。”
说完,红衣人伸出手戳了戳长安的脸,然后又抬头瞥了一眼公输冉发间的那根木簪,脸上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真是许久不见了呢,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红衣人有些惋惜的说,公输冉分不清是真是假。
她跟他无冤无仇,应该说,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公输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大晚上出现在自己房里有什么目的。
“是许久不见了。”公输冉顺着他的话说,一双眼却盯着躺在床上的长安。
而红衣男子仿佛早就看穿了公输冉的心思,在公输冉离自己只有三两步的时候,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把将床上的孩子抱起。
只是他似乎是一时兴起,又好像从来没有抱过孩子,将长安举起来之后,他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不知道怎么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又不好再放回去。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自然不会伤害长安,他不过是出现在这里就让公输冉这么紧张,要是真的伤着她的孩子,看她那样子能把自己吃了。
他将孩子抱起来之后,公输冉的心跳得更快了,半步都不敢再往前走,生怕那人真的发狂将孩子摔了。
“把孩子给我,其他事我们都可以商量。”公输冉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不要颤抖。
怎么赵铁生才走一天,自己就遇上这么多麻烦事呢。
她心里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再加上如今孩子在她手上,公输冉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是吗?你什么都答应?”本来打算将孩子放回去的红衣男子,在听到公输冉的话后,又变了主意。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这次让她有了防备,下次要想再接近这个孩子,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只要我做得到。”公输冉存了最后一分理智。
她身上什么防身的武器都没
有,待在赵铁生身边久了,已经让公输冉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些防身的东西了。
看来以后,机关弩还是得随身带着啊。
“你一定做得到。”红衣男子若有所指。“过来将孩子抱走吧。”他一直维持这么一个姿势,而腾空的长安,又一直蹬着两条小腿,他都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僵。
红衣人这么一说,公输冉连忙上前,一把将长安抱在自己怀里,然后又往后退了两步,离红衣男子远了一些。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抱着孩子的公输冉冷声质问道。
现在长安回到了她怀中,公输冉也比刚才冷静了许多。他记起自己上一次见到红衣男子的时候,他的身边坐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公输冉害怕遇到的人。
如今红衣男子在这里,那是不是代表,那个人也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她如今已经离开了赵家村,绝不可能再回去,要是那人也在镇上的话,她该怎么办?
“你不认得我了?”他的语气有些不悦,即使她已经生了孩子,今儿下午他也一眼就认出她来了,而他分明一点儿都没有变,她却不记得他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公输冉抱着孩子坐到桌子边,不去看那红衣男子。
只要孩子在她这里,她就不那么紧张了,再说了,公输冉觉得对方要是想要伤害他们母子俩的话,也不用和她啰嗦到现在。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红衣男子坐回长安的小床边,把玩着公输冉挂在床头的小铃铛。
到如今公输冉才发觉,赵铁生真是影响她太多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公输冉安排好,从来不和公输冉争执,公输冉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今突然有人反问她,公输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暗骂赵铁生,一定是故意这么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