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唤醒沉睡的雪樱
&esp;&esp;青蜃凝视着人偶,嘴角浮现出梦幻般的微笑:“其实不怕你怪罪——你不知道你变为人偶这段时间我有多幸福。你还是府里小姐时,我只能远远望你一眼,看两眼都不敢。现在却有机会把你捧在手里。”
&esp;&esp;人偶幽幽道:“我只是个木偶啊。”
&esp;&esp;“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中都是完美的。”
&esp;&esp;九蘅简直听不下去,插嘴道:“他待你这么深情,你还要回宫里吗?”
&esp;&esp;人偶的低泣顿时止住,声调薄冷:“当然要回去!弄死皇后报仇雪恨,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夺回我应有的地位,是我的冤魂附在梁木上时唯一的所念所恨,我当然得回去!”
&esp;&esp;青蜃脸上神情一黯,敛起眸底的情感,滤去泪光,沉声道:“阿琅要去哪我便送你去哪,只要你开心就好。做为死侍,唯有无条件地服从。”
&esp;&esp;九蘅看他又拿毛笔走过来,苍白着脸躲闪着那笔尖,骂道:“你们使用这种逆天邪术,会遭报应的!”
&esp;&esp;“报应?”人偶的声音尖利刺耳,“没有公正,何来报应!”
&esp;&esp;青蜃凤眼一寒,笔锋耸立,对着她的眼眶画了过来!却听九蘅突然念了一声:“雪樱,出来!”
&esp;&esp;青蜃一愣:“雪樱是谁?”
&esp;&esp;人偶的细小手臂猛地指向他的身后,发出一声惊恐尖叫:“动了!动了!”
&esp;&esp;“什么动了?”青蜃茫然转身,只见本该安静站立的那具拼凑起来的怪尸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一步,颈僵肩塌,动作诡异,比起人偶来更像人偶。
&esp;&esp;不应该啊!青蜃想,这具身体里虽然困了许多少女的魂魄,可是那些魂魄应该是沉睡着的,不应该能驱动身体啊!正发愣间,那怪躯猛然发力冲来,举起两只不一样大小的手,朝着他的颈部掐过来!
&esp;&esp;怪尸与青蜃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九蘅抓起脖子上的血蛛小红,“叭”地摔在地上,夺门而逃。
&esp;&esp;妖物鱼妇都不敢咬她,一只毒蛛敢咬吗?这丑家伙早就感应到她隐藏的灵力,吓得爪子一直在发抖,迫于主人命令才趴在她的脖子上不敢掉下去。
&esp;&esp;意识到血蛛伤不了自己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思索如何脱身。这个青蜃不是个好对付的,想跑没那么容易。直到看到怪尸长着白发的头颅。
&esp;&esp;青蜃说被害女子的魂魄会随着被抢走的身体部位锁在怪尸里,那么张婶那得了羊白头病的女儿雪樱的魂魄应该也在。
&esp;&esp;她就试着唤醒雪樱来帮助自己,万幸成功了!青蜃夺了雪樱的头颅,这刻骨的怨恨非同一般,雪樱就算不能将他撕成碎片,也会拖住他许久!
&esp;&esp;洞道错综复杂,她根本辩不明方向,出现岔道时也只能凭感觉选择,竟然无意中找到了她坠落下来的那个天坑洞口。外面正是白昼,光线从远远的坑顶惨淡落下,如人间的光明泻入地狱的缝隙。然而找到了出口她也出不去。从坑底到上面出口有数十丈高,那张巨大的蛛网还拦在中间。
&esp;&esp;而且她本来就知道自己没能力出去。她跑出来只是在找东西——鱼祖。
&esp;&esp;抓住鱼祖的愿望压过了对死亡或是夺目的恐惧。
&esp;&esp;她只向上扫了一眼,转身就往回跑。眼睛余光似乎扫到了什么,脚步一滞,抬头凝目望去。那蛛网上粘了什么东西,正在颤颤地挣扎。
&esp;&esp;一只白蝶。
&esp;&esp;看上去十分眼熟的白蝶。
&esp;&esp;九蘅身有灵慧之后目力大增,虽然距离远,仍能看清白蝶翼缘的蓝色花纹。她一直紧张绷着的脸上露出笑容,如冰霜遇阳光融化。
&esp;&esp;是樊池在找她。
&esp;&esp;樊池回到风声堡的时候,恰逢堡中一片惊慌——方姑娘失踪了!他原本隐含着一丝期待的眼底顿时风暴肆虐,将黎存之已断掉的肩部重重压在墙上,黎存之痛得险些晕去,豆大的汗珠冒出来,却硬是咬牙没有呼痛。
&esp;&esp;旁边的人急忙劝阻,甚至有人拿东西打在他背上,樊池充耳不闻,不理不睬,只逼视着黎存之,低声道:“早就看了你别有居心。说,你将她弄到哪里去了!”
&esp;&esp;“我没有……”
&esp;&esp;樊池在他骨裂处重手按了一下,痛得他的后半句破碎掉了。樊池道:“别跟我装。你骗得了她,骗不了我。你故意激我对你动手,又故意不给自己施治,就是为了留下她,赶走我。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