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多年来,身为账房没做过粗活,日子过得舒坦,连气都没受过,更别说皮肉上的罪了,这样挨六鞭子以后,人实在是受不住了。
他痛哭流涕地冲陈管家说:
“我,我说,我说,我都说。”
成功撬开张术的嘴后,陈管家挥退了施刑的人,又让人解开绳子,把他放了下来。
张术烂肉一样瘫在地上,哆嗦着身子,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陈管家拿了纸笔亲自记录下了那些话。
一夜的时间过去,张术吐出的东西,让陈管家都差点没稳住,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虽早有猜测可那猜测证实以后,这委实还是吓人了些。
陈管家一字一句记下了张术的证词后,立刻就去见卢氏了。
……
宜琅苑花厅内鸦雀无声,只偶尔能听见翻开纸张的声响。
陈管理悄悄看了一眼卢氏不辨喜怒的脸,大冷的天,出了一头的汗。
他忙不迭地用袖子擦擦。
卢氏看完了张术的供词以后,将那几张薄薄的纸放在了案几上,然后端茶饮了一口:
“张术挑个由头处置了,翠鸣居那边月银补上,这么些年缺的东西也一并补上给她送去。”
噔的一声轻响,是卢氏放下了茶杯后。
陈管家再擦了擦汗,腰深深弯了下去:“是。”
“退下吧,底下的人嘴也管好。”
陈管家再次应到,躬身退下了。
既然大夫人没有说其他的,那这事应该是就这么着了。
也对,毕竟是是婆母,她的确不好做什么。
陈管家暗自想着,等出了宜琅苑后,慢慢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事可算是完了。
……
陈管家走后,曹嬷嬷屏退了其他人,为卢氏重新添了茶,忍不住道:
“老夫人这般做事,委实是过了。”
利用账房,每年从府里私挪几千两银子,这哪家的老夫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侯爷和几房姥爷都孝顺,每年给老夫人孝敬了不少好东西,老夫人这么做,为了什么?”
曹嬷嬷想不通。
这可是丑事,老夫人又不缺银子,还要如此,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卢氏倒是知晓些内幕,她道:
“老夫人原是永昌侯府的嫡女,当年嫁给老侯爷时嫁妆颇丰,一入府就掌了中馈,手里的确不缺银子。
但永昌侯的几个儿子都是不成器的败家子,等老侯爷一死,侯府里的几位没了管束,成日招猫逗狗犯下不少事,惹了圣怒。
永昌侯由侯降为伯,迅速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