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又俯下身去吻他的耳垂和侧颈:“你是我的。”
林子晋被他闹得身侧一阵酥麻,下意识地便要向旁边躲,却被困在裴鸣怀中,只能低声道:“别闹。”
“我没闹。”
裴鸣终于安分下来,将脸埋在他肩上。林子晋正要趁机将人推开,却忽地察觉到肩上似乎湿了一片。
“你哭什么?”
林子晋这才反应过来小孩刚刚奇怪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地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下:“别哭了,我还没哭呢。”
“我害怕。”
裴鸣在他身上蹭了蹭,红着眼眶抬头:“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有,什么也不怕,但就是害怕身边的人离开。”
林子晋心头一动:“你这么想是不是因为你妈妈”
“嗯。”
裴鸣避开他挂着吊水的那只手,将人又向怀中揽了揽:“他们都说我是谁谁谁的儿子,我有钱有权,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但根本不是这样的。”
“妈妈走的时候我没办法,现在连你也是不是我克身边的人,我喜欢的人都会因为我死去,都怪我。”
林子晋沉默半晌,敲了下裴鸣的头:“瞎想,封建迷信,我这不是没死吗?是长了瘤,良性恶性没出来呢,没必要啊裴鸣。”
“你不懂。”
裴鸣小声嘟囔道:“我害怕。”
“不怕。”
原本几年下来林子晋已经看开了生死,但被裴鸣一闹自己也跟着心慌起来,却能堪堪维系住表面的波澜不惊,甚至还能分出精力来安慰裴鸣:“没事的,这病恶性的少,做个手术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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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鸣沉默半晌,轻轻“哦”了一声。
他只觉得怀中人这些日子肉眼可见地消瘦,给人一种马上就会消散成烟的错觉。
这种想法让裴鸣更心慌,还没说话便听那人轻声说:“但要我说,如果我真没那个命活着,最大的遗憾可能就是没给你留点什么深刻的印象。”
裴鸣的心不轻不重地漏跳半拍,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没就那意思呗。”
林子晋似乎又开始犯困了,声音也变得迷迷糊糊的:“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别激动。万一我真没挺过去,公司的股份给你留了,虽然你可能也看不上。”
裴鸣静静看了他半晌:“嗯,还有呢?”
“还有什么?没了吧,我那房子归你,李逵也归你,”林子晋说,“李逵今年刚两岁不到,少说还能活个十年,好好养着。”
“嗯。”
“我”
林子晋舔了下唇,踟蹰道:“李逵还活着的时候至少你能想起我吧,还挺好。”
“你也在害怕吗?”裴鸣的目光微动,“你在怕什么?”
林子晋抬手摸了把他的头:“怕你忘了我。”
裴鸣胸口氤氲开一片痛楚,却仍咬着牙将眼泪憋了回去,在他唇上珍而重之地落下一个吻:“我不会的,永远不会忘了你。”
林子晋没梦见让人厌恶的过往,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向旁边摸了摸,却没摸见昨晚在自己身边又是撒娇又是动手动脚的某人。
他微微睁眼,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下这间病房。
病房宽敞明亮,应该是个单间,没有其他人,只自己这一张病床。那些机器他也看不懂,但能看出来大概是很先进的那种。
林子晋还没将病房看完,门便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