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环?”水柔急迎上前。
“小姐!彩凤姐姐她……好多血……”小环面色煞白语不成声。
“慢慢说!彩凤姐姐怎么了?”水柔急道。
“她……她在屋里……小姐自己去瞧吧……”小环哭指身后的门,忽又一把扯住疾呼“不行!小姐你胆子小,又怀着身孕,不能进去!”
“彩凤怎么了?”秦紫陌失色道。
“她在里头。”小环掩面泣道。
这间是彩凤平日起居的屋子,虽不知里头是怎样情景,秦紫陌还是无端地感觉一股阴寒流遍全身。
“你们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凌枫道,他已经站了起来,只是挪步的样子还有点奇怪。另一道身影飞快地越过他身边。
“谁这么大本事,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杀人。”龙羽喃喃道,话音未落,人已窜入门内。
秦紫陌举步跟了进去,仿佛有这个男人打头,里头无论有什么都不可怕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一眼看到这么多血,秦紫陌还是一阵眩晕。床单是纯净亮眼的白色,鲜红的血映在其上更显得触目惊心,血迹还在不断地往旁晕染,源头是彩凤细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割痕,殷红的鲜血正自那里汩汩而出,而她就那么和衣静静地躺在血泊中。衣衫换了身簇新的,连发丝都精心梳理过,唇上甚至抿了胭脂。
种种的迹象说明,她这是自杀。
“彩凤怎么了……”凌枫仓皇奔入,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傻楞着干什么!血在流说明人还没死,快过来抢救!”龙羽暴喝道。自己已飞身扑上前,大手一把攥在彩凤的臂弯处,腕上的血口子流势立即缓了下来,他另一手又在她颈侧探了探“还有脉跳!紫陌,你绞一缕长发下来。”
秦紫陌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立即依命打散发髻。她的发长及腰下,丰盈乌黑。
“凌枫你去弄一壶水来,要温温的热,再稍许加些盐进去。叫小环秋月浓浓的炖一碗阿胶浆来,自己炖,不要经别人手。”龙羽又沉着吩咐道。
凌枫立即心领神会而去。
这里龙羽将秦紫陌绞下的长发结结实实地缠在彩凤的臂弯处,又自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黑色药丸喂入彩凤口中。
秦紫陌看彩凤白纸般的脸和全无血色的嘴唇,不由得担心起来。“血不怎么流了,会不会她已经……”
“没事,我给她喂的是止血最管用的灵丹妙药,莫说是这点口子,就是掉脑袋那么大创口,保管服后也就留下碗大个疤。”龙羽扬眉笑道。
“那个,脑袋要是没了,就算不流血人也会死吧?”秦紫陌没听出他语气中戏谑,认真地考虑一番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是哦!我都没想到这点,你真聪明。”龙羽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喂!你在戏弄我!分明是在笑我笨是吧?”秦紫陌终于明白过来,狠狠地捶他一下。
龙羽笑了起来,歪首认真地打量她,又抬手掠了掠她鬓边的发丝。“这一缕齐耳的短发倒显得俏皮妩媚。”
秦紫陌垂首习惯地捋了一把,忽双眸瞪圆,指龙羽大叫“好啊!这又是你的诡计对吧!这屋里这么多布头缎带,哪个不能用来替她束臂,你偏偏哄我绞下头发!你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坏!”
“这你真是冤枉我了。那些都不能用,绑松了不管用,绑紧了会死了血的。只有头发丝有伸缩性,绑再紧也不会死血。”龙羽道。
“真的?”秦紫陌将信将疑道。
“当然!为夫的话你都不信,你要信谁的?”龙羽挑眉。
“要死了……叫我爹听到了又该打你!”
“放心吧,这是彩凤的卧房,他打死也不会进来的。”
“嗯哼……”帘外有人一声轻嗽,秦紫陌吓一跳,抬眼只凌枫冷着面孔立在那里,不知何时来的。
虽然他的目光斜向龙羽,秦紫陌还是羞愧地低下眸光,她垂首接过他手中的水壶,不敢迎视他。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他的妻子,却跟别的男人如此暧昧。
“嗓子痒就熬些冰糖枇杷润润,咳什么咳!”龙羽存心气他。
“哼!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看来你不止冷血,简直就是麻木不仁!人家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在这打情骂俏。”
“你两个不要吵了!快过来看看彩凤!她怎么了?”秦紫陌惊叫起来。
“怎么了!”两人顾不上斗嘴了,急趋上前,只见一股黑色的液体正自彩凤的嘴角溢出。
“这是什么?难道……她又服毒了?”凌枫犹疑道。
“除非这毒是一早就服了,咱们进来这么久她压根就没醒过呀!方才我想喂她点水,谁想一撬开牙关就这样了。这可怎么办呀!”秦紫陌急得一个劲抹眼泪。
龙羽皱眉瞧了一会,又弯下腰将脸凑近些,忽眉心一舒直起腰身,轻拍了拍秦紫陌的肩头“你何必哭得如此伤心,又不干咱们的事,该害怕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