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的及笄礼和谢澜伊的一样隆重,谢家所有的长辈都在场,鼓乐升平,老夫人亲自落的簪礼,没有一丝怠慢。
老夫人慈爱笑道:“从今往后,阿芫也是大姑娘了。”
秦可眼眶微微发红:“谢谢外祖母。”
谢曜从门口走了进来,依然手执卷书,朝秦可微微笑了笑:“表妹及笄,大哥请回了吴文光老先生的手书,来迟了。”
秦可瞪大了眼。
她竟也能得到吴先生的祝词吗?
似是看出她的惊讶,谢曜笑了笑,老夫人和大夫人也朝她笑了笑,秦可又有些鼻酸了。
谢曜款款站立,神情肃穆,慢慢打开卷轴,无比认真的读完了她的贺词,大堂内只能听到他如玉撞的声音,朗朗昭昭。
手卷上的祝词谢曜无需看也能背诵出来,在缓缓念这些字时,他忽然想起去年澜伊及笄礼时,他合卷转身,分明从那个小表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羡慕之意。
而半年多过去,他也终于能送她一份儿一样的礼物。
并且想让她知道,有他在,她不必羡慕任何人。
“表妹,祝贺你长大。”谢曜将手书递给秦可时,温柔说道。
一时之间,秦可心中百感交集。
“多谢大表哥。”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
秦可缓慢有力的接了过来。
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一个孩童,已成长为一个独立的大人,惟愿从今往后的每一天,她会一日比一日坚定,能早日成为一颗树,告别懵懂和软弱,去闯荡,去承担,去拼,去过自己的人生-
及笄礼最后,秦可去祠堂给父母上了一炷香。
在牌位前跪了许久,等她站起身后,一直在门外的谢曜走了进来。
“曾考虑过将表姑母的牌位接回京城,但后来又想,姑母当年似乎并不喜京中繁华,她同表姑父在江南十余载,定是更喜欢水乡的景色,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谢曜看着她,温柔说道。
秦可眼角依然有一丝红,她忍不住拭泪:“大表哥费心了,我想母亲也是如此,母亲总喜欢那里的一花一草,在父亲身边,她更安心些。”
谢曜嗯了一声,似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表妹可想回去看看?”
秦可偏头看向他。
谢曜:“都察院有一桩旧案牵扯扬州江南两地,我或许月底便要动身。”
秦可有些错愕:“我,我可以吗?”
谢曜垂眸,声线依然温柔:“表妹若想,自是可以回家看一看。”
江南于秦可而言是故乡,但也是伤心地,去年北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可来到谢家大半年,表哥表姐们的关照,长辈们的疼爱让秦可早已从那份伤痛中渐渐走了出来。
她的确很想回到秦家祠堂,看一看父亲和母亲。
秦可小声:“若不会给大表哥添麻烦的话。”
谢曜忽的笑了笑,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秦可洁白如玉的耳垂上,只道一句:“不麻烦。”
小姑娘便瞬间抬起了眼,眼中有明显的欣喜。
“此事我会先去告知祖母和父亲,待定下后再通知表妹,表妹静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