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招,左预没有特别意外,冷笑一声,迈步追赶。
荒野中只有崎岖曲折的小路,胡桂扬跑出没多远,被地上的坑洼绊了一跤,别无选择,只得翻身再战。
不过十招,胡桂扬被一脚踹倒,左预扑上来,双手扼住胡桂扬的脖子,“老老实实带我去见何三尘,用你的命换法门,从此你们二人双宿双飞,岂不甚好?解药你不用担心,我会从灵济宫要来……”
左预突然闭嘴,目光一呆,片刻之后,向前倒下。
胡桂扬力气还在,急忙伸手一推,让左预往一边倾倒,同时摆脱脖子上的手掌。
石桂大握着滴血的刀,“还好我回来得及时。”
胡桂扬爬起来,揉揉脖子,“我脖子上的伤没法好了。”上前踢了一脚,“你真把他杀死啦!”
“你不想他死?”石桂大收起刀。
胡桂扬叹息一声,“左百户,不是我虚情假意,是你死得的确有些不值,神力真有那么好吗?值得你抛家舍业,甚至丢掉性命?”
死人不会回答。
石桂大道:“走吧,十里以外有座小镇,可以买些补给,然后走官道去江南,只是不能走水路。”
胡桂扬看向石桂大,脸上露出微笑,“你也想见何三尘?”
石桂大镇定地回视,“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胡桂扬瞥一眼地上的尸体,“神玉的诱惑太强,我连自己都很难相信。”
“你是对的。”
“嗯?”
“我奉命取得你的信任,跟你一块去见何三尘。”
“尚铭和李孜省的主意?”
“主要是尚铭。”
“我说我真找不到何三尘,你相信吗?”
石桂大想了一会,“就算你能找到,也不会带我去。我向他们两人解释过,可他们不信。”
“你打算怎么办?”
“送你一程,两天之后我会调头回京,向尚铭、李孜省请罪,说你太狡猾,一直不相信我,偷走我的兵器和马匹。”
“能不能偷走一点银子?”
“可以,有一百余两,你都‘偷走’,我找个驿站,借用那里的马回京。”
“何必等两天?我现在就能‘偷’。”
“至少两天,我不想显得太无能。”
胡桂扬笑道:“不管怎样,你将那两人彻底得罪了。”
“嗯,先赶路吧。”石桂大去牵马。
胡桂扬低头看着左预,喃喃道:“这就是你剩下的唯一用处吧。”
尸体留在路上,交给地方处理,两人骑马赶路,果然在十余里以外找到一座小镇,买些食物,换下官服,继续赶路。
两天之后,石桂大坚持再送一天,次日下午,在一处岔路口,石桂大将东西都交给胡桂扬,“你找个集市将马匹卖掉,从此不能再用锦衣校尉的身份。就此别过,怕是后会无期,就不提以后的事情了。”
“难说。”胡桂扬笑道,掏出几块碎银,“你身上也得留点。”
石桂大摇头,“装就装像一点,进入驿站之前,我还得将衣服扯烂。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无非是丢官,我受得了,若能等到太子登基,或许我还有出头之日。”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就别说。”石桂大拱手,选择东去的岔路。
“远离神玉!”胡桂扬大声道,终于想出一句话。
石桂大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胡桂扬牵着两匹马步行一阵,看到路边有茶棚,进去休息一会。
茶水没什么味道,只能用来解渴,主人却极热情,看客人牵的是官马,一个劲儿的奉承,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