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不住的吻着姜苒的额头。姜苒不知心间是何滋味,只能感受到额间的湿热。他的手掌顺着她窈窕的身姿滑至她平坦的小腹上,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给孤生个孩子好不好。”他虽是问话语调却是缓的,他咬住她的耳唇,呢喃着含住。
姜苒闻言身子不由得一僵,她的心跳似乎漏掉了半拍,渐渐心慌起来。
楚彻清楚的感受到怀中姜苒的反应,他松开姜苒粉嫩的耳唇,稍稍抬眸望她。姜苒亦缓缓的侧过头看向楚彻,似乎是紧张,她下意识的咬住下唇。
楚彻瞧着姜苒投望来的说得上可怜的眼神,更加温柔了语调:“怎么了?不想?”
姜苒咬住下唇的贝齿愈发用力,她望着楚彻却无法开口。
她并非不想而是不敢。她不知楚彻对她的好中有几分是情有几分是爱,而未来,她亦没有把握,楚彻可否回彻底放过中山。
即便他放了兄长回中山,可燕军的铁蹄,中山的城墙是抵挡不住的。她虽承认,自己没出息了动了情,却无法想象,如若楚彻当真同前世那般对中山下手,她心中对他的感情,经不经得起,这上下两代的仇恨。
她不敢亦不能同他孕育生子。
姜苒看着看着,忽然垂下眼眸,她眸中的湿漉尚未褪去,透过纤翘的长睫,在烛火下闪着光。
楚彻瞧着姜苒的反应,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一叹,他伸手环抱住姜苒:“是孤心急了。孤不逼你。”他揉着姜苒柔顺湿漉的长发,安慰她:“我们等天意,我们迟早会有孩子的,”
他的怀抱很是有力温暖,姜苒闻言鼻子却是一酸。
……
楚彻翌日晨起走时给钟娘留了话,说今日要晚归,不必姜苒等他。
封明月应楚桓之约,带着她从渔阳带来的贴身侍婢,敷了面纱悄悄离了长公主府。封明月在昨日的僻静街角略等了等,身边忽有一匹骏马飞驰而过,而马匹路过的一瞬,马背上的人弯腰将一个锦盒塞入她怀中。
待封明月回神,街口处一片空荡,没留下片片影子。
封明月握紧手中的锦盒藏至衣袖中,随后又携着侍女匆匆回了长公主府,待她回了屋内,将房门紧闭,才将锦盒拿出。许是紧张兴奋,封明月一边平息加快的心跳一边用颤抖的指尖将锦盒上的系带解开。
一支别致的簪子落入封明月眼中,封明月将簪子拿起,质地绝为上品,上面的花样亦是新奇,只是这簪子似乎被摔断过,又用了金质衔接。
封明月不解楚桓给她这簪子是何故,蹙了蹙眉头,随后向盒内看去,便见锦盒低处留有信条。封明月放下手中的簪子将那信条拿起,待她将上面的字迹通读,她蹙起的眉心松开,嘴角慢慢扬起冷笑,她再次瞧向那簪子,眸中泛着冷光,然后伸手拿起向楚月华的望春殿快步而去。
楚彻再次被楚月华唤入了长公主府。自上次他向楚月华明言要对封家下手后,楚月华虽口上极力反对,可时至今日却未做任何支持或是反对之举。
楚彻知道,他的姑母,选择了明哲保身。
对于封家,他从未强求过她,毕竟姑母与姑父的感情在,即便姑父过世多年,姑母仍难舍感情,所以她选择中立,他亦不怪她。
在这世上,他所剩的亲人,不多了。
楚彻抽了空,独自策马去了长公主府,一入庆春殿,便见楚月华冷着面色,而她身旁陪坐着封明月。
楚彻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俯身对楚月华一礼,随后在她对面的软席上落座,他刚刚坐下,目光便被长案上的一支姜花簪子吸引住。
那是一支格外熟悉的簪子,一支曾被他摔的断碎的簪子,一支魏廖送给姜苒的簪子。只是现在,这只簪子被完整的修好了,正静静的躺在那。
楚彻的眉头愈蹙愈紧,随后她看向楚月华:“这簪子姑母从何而来?”
楚月华闻言先是看了看身旁的封明月,然后反问:“你说呢?”
楚彻闻言一顿,他的眉头更紧了几分,随后他将锦盒盖上拿起:“此事我会处理,不必姑母费心了。”
楚月华似乎早已料到了楚彻的反应,她的冷淡声音带了些怒意:“本宫自是愿你能好好处理,不要被那姜女迷了心智,昏了头!”
楚彻闻言垂头沉默,随后他从长案前起身:“侄儿告退。”他说着手中紧握着锦盒,转身而去。
……
姜苒迷迷糊糊的醒来,已接近晌午,钟娘服侍姜苒出了浴唤了常服,正要去备膳,却忽闻姜苒问道:“那簪子可处理了?”
钟娘闻言一拍头,昨晚她陪着姜苒从码头回来,楚彻已身在临渊阁,她不方便入内,今早一时忙碌,竟忘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