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你真的无事吗?”清词担忧道。
&esp;&esp;“放心。”宋蕴之拍了拍她的手,便出了门。
&esp;&esp;春阳明丽,清词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宋蕴之走得很慢,很稳,却在门口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然他扶住了门前的桂树,怔怔半晌后,挥退了要上前扶他的侍女,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走出了她的视线。
&esp;&esp;原来,所谓大悲无泪,大哀无声,竟是这般。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宝宝们,我也要长舒一口气了,终于写到turngpot了,今日本章评论,都会发红包,感谢追随至今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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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卅月后,杭州府。
&esp;&esp;夏日的西湖,荷花是一大盛景,而赏荷最富盛名之地,莫过于曲院风荷,层层叠叠,无边无际的莲叶环绕着湛碧楼,因了一场雨,午后的风洗去酷暑的热气,徐徐拂过满湖红菱碧水,将沁人心脾的香气送入鼻端。
&esp;&esp;曲院风荷的东面不远处,是一处私家园林,园中的荷花池,与西湖相通,此时,藕花深处,荡出一叶轻舟,舟上纱幔半垂,一只洁白无暇的手从船头伸出,如春葱般的纤细手指擎过碧圆的荷叶,轻轻折下一个饱满的莲蓬,那晶莹剔透的雨珠便轻轻晃动,落在了如玉的手背上,又恋恋不舍地滚落到水面上。
&esp;&esp;有女子柔和的声音感叹道:“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江南之美,果然名不虚传,单只杭州府一地,已让人流连忘返。”
&esp;&esp;她说完,另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笑道:“既如此,清词姐姐,你就留下罢,长长久久陪着我。”
&esp;&esp;“我是愿意的。”原先那个女子悠悠道:“只是恐陈小公子着急,来濯素园要人。”
&esp;&esp;另一女子清脆的声音里便含了羞涩:“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奚落人家,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府了。”说着便扭过身子,盯着那脉脉绿波不语。
&esp;&esp;打趣的那女子抿嘴一笑,似惋惜般道了句:“哦,那倒是可惜了。知你今日要来,下午便特特地蒸了荷花酥,煮上了荷叶饭,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esp;&esp;她纤纤素手剥着莲子,自言自语道:“莫如再熬个百合莲子粥吧,夏日炎炎,正好清心去火。”
&esp;&esp;话音未落,生着闷气的女子便转过身来,惊喜道:“真的吗?”
&esp;&esp;清风拂过纱幔,露出一张芙蓉娇面,压过了满湖荷花,正是与清词时常书信往来的蒋梦笙。
&esp;&esp;清词忍不住笑,将手中刚刚剥好的莲子剔了莲芯儿,塞入蒋梦笙口中:“阿笙,你还是如阿彤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呀。”
&esp;&esp;立在船头的俏丽船娘回过头笑:“这可巧了,我家夫人也常这么说姑娘。”
&esp;&esp;“嗯,英雄所见略同。”
&esp;&esp;“好呀。”鲜莲子入口清甜,蒋梦笙嘴角扬起,又佯装生气,伸手咯吱孟清词:“你们两个合伙排喧我!”又瞪了那船娘一眼:“沛菡,既这么说,今儿的晚饭,便没你的份儿了”
&esp;&esp;“姑娘,我错了。”沛菡忙不迭地讨饶,清词也笑着连连躲闪,顿时湖面上响起如铃的笑声,惊飞栖息的水鸟,钻入岸上浓密的绿荫里。
&esp;&esp;三人闹了半晌才停下来,清词与蒋梦笙分食了一些剥好的莲子,将余下的用帕子包好,因手上沾染了几块莲子的外壳,索性伏在舟边濯手。
&esp;&esp;绿波荡漾,她一双柔荑映着波光,宛如透明一般。
&esp;&esp;蒋梦笙起身,静静凝视了她片刻,才道:“清词姐姐,自你来了后,我头一回见你笑得这般开心。”
&esp;&esp;清词一愣:“是么?”
&esp;&esp;自那一晚之后,她决意离开国公府,恰好梦笙来了信,信中写道父亲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成婚在即,却无至交好友相伴,心中不免担忧紧张,很是感叹了一番,又说她若是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便好了。
&esp;&esp;清词心中一动,想到父亲还在气头上,自己即便离开国公府,也不能立时回青州,呆在京中,亦无处可去。因怀绣虽买下房屋,修整还得一段时日。因此她致信梦笙,道久慕江南风景,欲南下小住几日,果不其然,不久便收到了梦笙热情洋溢的邀约。
&esp;&esp;萧珩许是因为愧疚,痛快地放了她走,只提出一个要求,便是由赵剑护送她到杭州府,毕竟两地相隔千里,彼时她无意与他多做纠缠,想了想便应了。
&esp;&esp;谁知到了杭州,这位堂堂的赵校尉大人竟赖着不走了,口口声声道世子给他的命令是保护夫人,夫人在哪里,他便在哪里,不能离开。清词气结,写了一封信与萧珩质问,然却迟迟未有回音,后来才得知萧珩彼时已去了北境,自然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于是,赵剑便这么留下了。
&esp;&esp;然他日常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知微身上,清词这才知,除了保护他之外,赵剑许还另有心事,这心事便着落在知微身上,偏知微从前与他也算熟络,自离京之后却不知为何,有意无意躲着赵剑,对他颇为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