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轻手轻脚进去了,点了灯笼。
章四郎有一双笑眼,看谁都是好说话的模样,避开视线道:“已经夜深了,也不差这一会,宋娘子不如先把湿衣裳换了。”
有了先前的闭门羹,宋矜知道章四郎来得不简单。
她去架子上找了件褙子披上,“没有别人,郎君若有急事,不必如此避讳。”
女郎都不扭捏,章四郎也不迂腐,朝她看过来。
“含之托我照看你,今日……”他目光落在宋矜身侧的架子上,微微一顿,竟然转了个话头,“宋娘子架子上的斗篷,是含之落在这里的?”
谢敛,表字含之。
宋矜察觉出他眼神的微妙,顿时有些窘迫。
“是上次淋了雨,谢大人借我遮蔽。”她连忙解释,生怕对方误会。
对方显示一愣,随即笑了笑,头一次认真打量起她来了。若是往日,宋矜会有些恼怒于对方轻浮狂浪,但如今却顾不得这么多。
“原来如此,这是含之的老师给他留下的。”章四郎道。
宋矜有些疑惑。
章四郎解释道:“不是我父亲,是致仕的前首辅秦老先生。含之年少失怙,吃了许多苦,最终辗转被秦老先生接济,做学生教养了好些年。”
这样说来,这件衣裳就实在珍贵。
难怪章四郎见到了,就一眼觉察出来了。
“我本打算清洗干净了就送还给谢大人,只是如今抽不开手。”宋矜解释。
章四郎点了点头。
“今日听闻何镂来了一趟,含之不便来找你,我便替他过来看一看你。”章四郎解释过,又不着痕迹四处打量,“原以为宋娘子不会出去。”
宋矜默了一默,“原是有些事,想去问一问谢大人。”
章四郎等着她解释。
宋矜就说:“何大人与我说,若是此时肯应下亲事,即便和逆党扯上关系……也照旧能够保住我阿弟,所以我就想要去问一问谢大人。”
她说完,眸色坦坦荡荡。
无论是换做谁,谢敛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都不可能不慌。
宋矜知道,章四郎不会因此介怀。
果然,章四郎并未生气,只是赞许地看着宋矜,又问:“你没有见到含之?这些日子他十分忙碌,你若是没撞上,倒也正常。”
她也点了点头,不再掩盖疲态。
这一路,她都在试图分析,谢敛到底要做什么。
但她知道的东西太少,实在无法分析出来。只能大概知道,谢敛与章永怡一党,之所以掀起皇陵案,恐怕是和何镂赵宝背后的太后有关。
可涉及到了皇室,恐怕是能撼动江山的大事。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猜不出来也罢了。
眼前的章四郎前来,更加验证了一点。章永怡虽对她闭门,可暗中却必然在关注此案……何况,她阿爹和章永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爹要做的事,便是她要做的事。
否则阿爹为之付出生命,阿兄也毅然跟随,一切都要打了水漂。
“郎君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宋矜忍住思索带来的恐惧,看向眼前的章四郎。
对方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她先开了口。
旋即,青年微笑。
“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