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北辰一直觉得自己是这片地的天。
是这片地的王。
这片分割了这个世界四分之一的北城,自他从他父亲手里夺权已经在他手里足足十余年。
他今年三十三岁。
诸事顺他心意,独独除了一件。
他喜欢上的人,放在手心里求而不得的人,没意识到他的心意。
他也不敢贸贸然去坦白自己的心意。明明他这样的人,喜欢什么都该夺过来,抢过来,可是他却愿意给他一点时间。
他在等他长大。过去那么多年,他除了受那个不知死活的贱女人算计之后让她得逞以外,目前他一直洁身自好。
今年他成年了。
可是却突然一声不响出国了。没有告诉他。
他气的太阳穴如同有一面鼓绷紧了被人疯狂敲打。他知道自己大抵是又要犯病了。
他回家的时候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气的差点把一个女人打死。
这也怪她命不好,谁叫她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上了枪口呢?
关键时刻,文斯说安安来电话了。
怒气下的唐北辰几乎立刻消了气。他一边注意着和陆今安聊着天,一边注意到有个略显瘦弱的男人带着快要被打死的女人走到了后头下人休息的地方。
在唐宅什么时候还来了这么一位同情心泛滥的人吗?唐北辰心里哼笑了一声。
在众人以为他要上楼梯时他停了下来,所有人面上几乎都是一白,颤抖着的指尖,努力低着的头,无不昭示着他的权势。
他享受着被人惧怕。
但独独有一人不一样。
他低着头,腰背却是笔直,整个人像一颗松,任人摧压依旧不倒。
连发旋似乎也与常人不同。也许是喝酒喝上头了,他居然觉得有些可爱。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立刻掐住了这一点苗头,偏离轨迹的一点情绪火花被他硬生生掐断后更让他气氛,这样的下等人怎么配让他投上一眼!
他阴沉着脸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把人扔了出来。
膝盖跪地的那一刻发出的一声巨响让他心情不可避免地好了起来。
他拽着那人的头发,让他抬头,想看看他难受痛苦的表情,那是治愈他的良药。
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却失语了。
结结实实的,愣神了。
这就是他前世和闻宴见的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