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乱葬岗的鬼火,分明是他主子的眼睛。
“主子……”
颤巍巍的把灯点上,黄存礼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他感觉,现在的萧直,虽然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只暴怒前蛰伏的巨兽,虽然安静却危险至极,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在下一刻,就会暴起将人撕碎。
这个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不要惹是生非比较好。
“人安置好了?”
萧直的声音非常平静,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黄存礼心下叫苦不迭,老老实实回答:“是,照主子的意思,安置在了最远的闲绮院,一切都照侧妃的标准,给许姑娘准备了丫鬟婆子和各类用具。”
萧直点点头:“叫婆子教她规矩,没什么事,莫要随意出来走动,本王不喜欢。”
“是……”
黄存礼心下惋惜,中秋宫宴,明明瞧着主子对这位宋姑娘,还算和蔼,说话也带了几分笑意,还以为会对她另眼相看呢。
皇后娘娘也瞧出事来,有意成人之美,当即赐婚,将这位宋姑娘配给他们王爷做侧妃。
侧妃在正妃面前虽是妾,但梁朝祖宗规矩,侧妃可是能上玉牒造册的,是有朝廷俸禄补贴的,梁国亲王郡王的侧妃数也有定额,亲王两位侧妃,郡王只能有一位。
他还以为,主子对这位宋姑娘有些不同。
谁知皇后娘娘一赐婚,他们王爷表情就变了,似是在忍耐着怒意,又像是极度幽怨和恨。
复杂的情绪却不能对皇后娘娘发作,这位新进的宋侧妃便成了出气筒,刚入府就失了宠爱。
可惜了,宋侧妃虽远远不如皇后娘娘,可也是位性子温柔的清秀佳人呢。
萧直的愤怒却并不止是,一个区区的许蘅,中秋大宴,他不过多喝了一点酒,去净房洗了个脸想要清醒一下。
这点酒按理说绝不会让他醉过去,而按照他的性格,他心里再如何表面上也能维持平静。
但看到,上首那一双帝后,互相敬酒,在无人瞧见之处,眼波流转之间,露出信任宠溺的笑容,那是只有两心相许的情人,才会表露的样子。
他甚至看见,在桌案下面,萧琰握住了她的手。
怒火与嫉妒,像是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让一向泰山压顶都能巍然不动的他,也失了脸上的平静。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萧直实在难以派遣心中的愤恨。
重活一世,一切都乱了,他的阿鸢想起了一切,并用尽方法逃离他,跟他作对。
他并不怕她恨他,恨也罢,爱也罢,她总归都是他的。
可现在,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恩恩爱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钝刀子一片一片割下他的肉一般,慢性折磨。
宫宴的酒水,能让各家女眷也喝一些的,酒劲儿能有多大,他却意外的喝醉了。
去了净房回来,仍旧有些晕乎乎,他站在太液池旁边,思绪却飞回到上辈子,那时他是皇帝,她是皇贵妃,她腹中还有着他们的孩子。
那也是个有清凉微风拂过的夜晚,他拉着她,慢慢在御花园中走动,月亮很圆很亮,照在她的侧脸上,那么皎洁美丽的脸庞,像是落下凡间,失了羽衣,不得不委身人间帝王的神女。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许是对未来糟糕结局有一瞬的预知,他很害怕,害怕她像传说中奔月的嫦姮一般,离他而去,下意识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吃了痛,轻哼一声,紧皱眉头可见她痛苦,萧直反应过来,放松了她的手腕,却发现,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攥红了。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更没有不满,只是温和的笑。
现在想来,她那时候对他就有所隐瞒,并未把真正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
阿鸢,分明那么爱娇,稍微受到些委屈,就要扯着萧琰的袖子撒娇,萧琰也由着她,那么宠她爱她,在萧琰哪里,她体会到的,是从自己这里得不到的东西。
萧直心口酸涩的难受,却只是看着太液池出神。
上辈子,他志得意满,觉得自己掌控天下,除漠北这个心腹大患,再也没人能威胁他,只要除了漠北,为边境百姓夺得一个长治久安,他的功绩不说直追三皇五帝,类比始皇,至少也是位英明君主。
掌握着全天下的权柄,而最想要的女人也在身边,没有比这再高兴的了。
那一夜,也是今日这般皎洁明亮的月光,他的内心非常平静,只想拉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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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变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