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寂静的夜里,血蟾沙哑的低吼声越来越清晰,不知道是因为河面上的冷风,还是什么原因,让我的脊背渐渐地开始发寒,而岸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血蟾发出的奇怪的声音,都不明所以地看向我。
对此有点了解的连营正越来越不安,低声问我,“现在怎么办?要再多叫些人来帮忙吗?”
此时的我也很紧张,手心汗湿一片,却只能强装镇定,“先不用叫人。我其实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如果这河里真的有问题,再多人来也是没有用的。”
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水里的变故比岸上厉害多了,尤其是在这条河里,如果是不懂行的人下去了,不仅是添乱,说不定还会就此丧命。
“天啊,你们快看!这里的水变色了!”
还没商量出对策,人群中就响起一个小警察的惊呼声,我和连营正立刻跑了过去,就见到原本沉寂的河水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不断地翻涌,就连颜色也变成血红血红的。
这诡异的景象让我楞在了原地,没等我缓过神来,异变再次突生,翻滚的血色河面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漩涡,看起来仿佛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血池地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不得不担心着急,谭志强在这诡异的河水里恐怕是凶多吉少,我更害怕的是不知道这河水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变故。
哪怕知道谭志强可能会听不到我们的喊声,可我们依旧不死心地在岸边大声呐喊,可是除了翻涌的水声和我们嘶哑的嗓音,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就在我们逐渐绝望的时候,有人忽然从车里翻出来两个夜视望远镜,我和连营正急切地抢了过来在水面上搜索谭志强的身影,找了半天才终于发现了他。
我刚准备松一口气,可连营正却忽然声音凝重地说:“羽晨,好像有点不对劲。”
没等我反应过来,变故再生,谭志强突然间就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与此同时,有一大团的黑色不明物质围着女尸从河底升起,然后飞快地把女尸像蚕蛹一样完全包裹起来。
这时,原本消失的谭志强竟然在距离女尸的不远处钻了出来。
只见他一把抓住了那个黑色的蛹,并拖着它往岸边游,虽然漩涡阻碍了他的速度,但是他确实是正安全地往回赶。
我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水性果真了得。
见到谭志强,连营正也松了口气,马上让人备好救生绳准备接应谭志强,我拦住他,递给他一根红黑相间的老旧麻绳,“安全起见,还是用这个吧。”
“这个是?”
我边解开绳子边向他解释,“这不是一般的麻绳,它是用黑狗血浸泡之后加上的经血制造而成,叫乾坤锁,是我爷爷留下的。虽然我没有用过,不过据说它可以倒改阴阳,是老水鬼的保命符。”
我们刚绑好绳子,谭志强就拖着女尸的茧游了回来,可他刚抓住绳子却又突然以十分诡异的姿势摔回了水里,期间还在水中不断地挣扎,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
谭志强奇怪的行为让岸上的一群人都慌了神,着急地问:“这现在怎么办?”
连营正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下去救人!”
我心里一急,还没开口阻拦,那些自恃水性好的几人已经都迫不及待地跳到了河里,可是在那诡异的血色弥漫的水中,他们根本没办法接近谭志强和那个尸茧。
他们就像是血色河流中的落叶,在不停地打转,而且有几个人还隐隐有往水下沉的迹象。
岸上现在只剩下我和连营正了,天色也渐渐暗了,原本应该清新的空气中却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的血腥气,看着一片浑浊的河水,我心里越发的沉重,“这次是真的碰上硬点子了。”
说不定,就连家里的那些老水鬼都
没有碰到过这么厉害的东西。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连营正竟然已经脱掉了衣襟,正准备拎着乾坤锁下水,我赶紧拉住他,“你要干什么?不要命了!”
连营正却不顾我的阻拦,用力挣开了我,好在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只是走进水中,把乾坤锁的一边挂在自己腰上,另一边用力往河中的人群和尸茧那边甩。
有些人机警地反应过来,犹如救命稻草般用力里抓住绳子往回游,还把谭志强从水底拉了上来,然后把他和尸茧一起绑到了绳子上。
没想到这办法还真有用!怕再生事端,我赶紧脱掉鞋袜从后面抱住连营正的腰把人往上拉,好在经过双方的努力,大家终于惊无险地回到了岸上,就连尸茧也带了回来。
在大家安全的那一刻,我和连营正几乎虚脱地躺在了地上,用力地喘气。他还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根已经皱巴的香烟,点燃后塞给我一根,后怕地说:“我差点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浓烈的香烟味道刺激得我直咳嗽,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下次再这么乱来,就算真的交代了,我也不会替你收尸的。”
连营正眼里却满是笑意,傻乐道:“你不会的。”
躺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之后,我们走到了谭志强跟前,可他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趴着一动不动。我试着叫他还推了他几下,他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连营正不安地皱了皱眉,小心地道:“他不会被淹死了吧?”
我摇了摇头,“不会,以他的水性,在河里这么短的时间完全不是事,就算是折腾到明天早上也不会有问题。”
我把他翻过来检查,口鼻处并没有泥沙堵住,也就是说气门没有问题,可他一直昏迷不醒,难道是受了外伤?
我直接把谭志强的衣服扒了下来,还真的发现了谭志强的脚腕上有个清晰的乌青色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