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不甘宝剑为人窥夺,遂即下山追索,战于洪泽湖之上。
章大椿水上功夫冠绝一时,余遂败北,被沉湖底,名剑不复得见,闻此恶徒系窥剑前往青藏设坛,网罗其恶势力,藉窥中原也。
余沉湖之后,因水性不佳,兼之多日,水中酷寒,心存必遭灭顶。
不意,一怪兽衔余衣袂,置之深洞,飨以深水异藻,并呼吼连声,向余挑战,余念其救命之恩,不予为战。
怪兽不从,并以蹄爪指向洞角,乃赫然一堆白骨也,意谓,如不应战,则将被噬,迫不得已,遂搏斗焉。
怪兽威猛神勇,矫健如鹰,虽属异类,蹄爪挥舞之间亦自成招式,而且招式独特,出人意表。
余虽于冀鲁之间,以宝剑成双,混迹江湖,然竟与之相搏百余合而未卜,此兽勇猛之处,亦复少见也。
余深知一旦败北,必遭怪兽吞噬,遂奋勇再战,将近半日,余因精疲力竭,几不可支,彼亦喘吼啸啸,频于败亡边缘。
不得已,乃将余独创立之内家功力“乾坤罡气”使出,怪兽遂败。
异兽对内家功力颇为惊讶,再三匍匐于地,敬之,仰之,遂慑服于余也!
此兽状类麒麟,惟背有双翼,灵敏异常,非比一般畜生。
深洞温暖如春,灵兽所献异藻,甘美可口,余遂匿居此洞,日夕与之为伍,余授与“乾坤罡气”,彼授余其独特招式,期来日寻访名剑也!
不意,一日坐功吐纳,演练功夫,被异兽猛然扰动,不幸走火入魔,知命在旦夕焉!
异兽惊扰之故,乃因其采摘水藻时,忽于深水之间,发现宝钻一串,“避水珠”一颗,俱乃无价之宝,彼欣然忘形,遂有扰余之举。
设后生君子能来此洞,愿将二宝相赠,并望能将余结仇种种,告知爱徒石扬义或其后代子孙,代余寻访名剑,手汲血仇,则老纳死而瞑目也。
再者,望将余之骨灰,让石氏后代携带于泰山之阳,惟此须求助于“避水珠”,藉入此洞耳。
燕公来顿首 “年月不复记也”
另外是一卷异兽招式的说明,文字颇长,不复细瞧。
和尚瞧罢“双剑乾坤”燕公来的遗嘱,不禁感慨系之,喟叹世间恩恩怨怨,祸患连绵。
云中也是感慨着说道:“想不到五雷山的师徒和石剑鸣这孩子有这许多仇怨,似冥冥中故意安排也!”
三人边说边饮,不觉夜色已深,而此去蒋填亦无舟可渡,幸亏“飞鱼”蒋兴的别墅有的是干净寝具,遂于酒意薰然中入睡。
次日醒来,天已大光,又让那老人弄了些面点,匆匆用过,拾装就道,往预定行程,由三河水道再返高邮,直趋长江。
回头再说玄云仙尼、秦宛真、石剑鸣和他的妹妹石菱,一行四人,因邵谷人之失踪,根据留字,前往裕溪长江湾内的无名洲,寻找“水豹子”汪海洋,解救红脸少年出险的情形。
那日,男女四人乘着明亮的月色,迈开轻功,离开了霸王寨,在一片高大的杉木森林里,朝着西南方向趋驰。
林深叶密,月光难得照得清楚,行走极为艰难,无名洲虽近在咫尺,男女四个人却足足摸索了一整夜功夫,方才于暑色侵晓之中,转过山角。
无名洲遥遥在望,土洲不大,黄黄的颜色,屹立于江心,看去甚是荒凉。
四人继续前行,约有盏茶时光,无名洲业已清楚之极的现在眼前,可是除了满洲荒草之外,在这长江两岸的秋色里,寻找不出一点绿意,四人甚是疑惑,心想:
“这丘陵起伏的小洲,看去似无半间房舍屋宇,难道‘水豹子’汪海洋会匿藏在那蔓草深处成?”
再前行百余步,已到江岸,四人不觉同时一愕,下望长江,乃一绝高峭壁。
壁下东去长江,水流翻腾,阳光照在水上,幻出千条金光,舟行其间,小若飘叶,令人心神为之生寒。
想不到西梁山下的长江竟然有如此一处绝险峭壁,这是他们四个人所料想不到的。
江风迎面吹来,寒意侵人,四人立于崖顶,俯身再瞧,忽然发现有铁索桥通往峭壁,四人更加奇怪,这索桥通往峭壁有什么用意呢?难道这石壁上有什么石室石洞不成?
四人沿着石壁巡视,只听石剑鸣在前面一声欢呼,玄云及秦石二女近前一看,乃一粗大麻绳,系在一株粗可合抱的原始古杉之上,直垂江底。
石剑鸣扯着麻绳,用力一拉,绳子并未因为雨淋日晒,变得腐朽,却还很能牵得起重物。
这绳子显然系无名洲通往西梁山的捷径,四人甚是高兴。
石剑鸣喜孜孜向玄云仙尼问道:“姥姥,你看我们是否就沿此绳下去?”
玄云仙尼先未作声,顺着麻绳下垂的地方看去。
隐见垂绳下边即有那铁索桥相通,至于垂绳临江之处,是否有立足之地,由于悬崖陡峭而过高,无法看得真切。
事关四人安危,想那“水豹子”汪海洋必然早有戒备,设沿绳而下,落至中途,遭人暗算,岂非无法闪躲,是以玄云闷声不响,虑之再三,迟疑不敢骤然决定。
秦宛真也娇憨的说道:“师父,你说怎么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