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电扇和电灯是一件麻烦事,要拿着抹布一点一点地擦拭,上面积攒的灰尘又比较厚,要擦好几遍才能擦干净。
大家都不愿意做这个,没有人会跟他换。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眼看着有的同学做完了手里的卫生,开心地跑去礼堂看彩排,沈见夏这组还有两盏灯没擦。
沈见夏有点着急,频频回头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就在这个时候,最先打扫完跑去礼堂凑热闹的同学回来了:“哇塞,我和你们说,这次的晚会一定很精彩!”
“到第几个节目了?”沈见夏皱着眉问,声音很急,“艺术团的节目到了吗?荼白呢?”
那同学回答:“下一个就是荼白的节目……喂,见夏,你要去哪啊?你吊扇还没擦完呢?”
沈见夏把抹布一扔,转身就跑:“我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礼堂距离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虽然沈见夏腿长跑得快,但等他急匆匆地赶到礼堂的时候,荼白的节目已经开始了。
礼堂大门虚掩着,沈见夏跑得太急,累得单手攀着门沿,弯下腰喘气。
他轻轻把门拉开,光线顿时涌入黑暗的礼堂。
整个礼堂一片漆黑,只有舞台上亮着刺眼的灯光。
在悠扬轻快的国风歌曲中,一群穿着汉元素纱裙的女孩们摇着折扇,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沈见夏掩上门,将光线阻断在外面,靠着门背,远远地望着台上。
就在这时,灯光熄灭,正在起舞的女孩们忽然朝着舞台两旁散开。
紧接着,一束灯光猛地打到舞台正中央,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荼白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身穿一身飒爽红衣,腰带系出盈盈一握的腰肢,两只束口的袖子勾勒出少年修长的手臂,手中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弯刀,脚踩黑色云靴,额前系着一根红色的缎带,英姿飒爽,宛若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那个人高高地站在舞台上,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映出那张面若桃花的脸。
荼白连头发也染回了黑色,额前的红色缎带下是一双生动的眉眼。眼神傲慢轻狂,野心十足地睥睨着台下的一切。
那么耀眼,那么遥不可及。
可分明却又近在咫尺。
沈见夏蓦地屏住呼吸。
他感觉到,自己逐渐狂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地在胸腔里回响着,不断放大。
他的胸腔里仿佛锁着一头洪水猛兽,蛰伏在黑暗的角落里,用一双狡黠的眼静默地仰望着台上那个和光一样耀眼的人,蠢蠢欲动地舔舐着锋利的兽爪。
沈见夏听见,那头野兽在自己的胸腔里发出仰首嘶吼的声音。
心中的兽,马上就要挣脱牢笼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