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我知道,侯爷他们是绝不会饶过蝉衣母子的,我早就在洛城给他们安置好了,就等送他们过去。”王夫人点头说道,“这会儿,先等府医看完之后再说。刘府医这么多年在侯府,也是个机灵的,话定是说得模凌两可,两不得罪。过两日我就说他们三个都染上了,快没气了。趁机将他们三个偷偷送出府去,想来侯爷也不会怀疑。”
三日后,主院厅堂内,裴云山惬意地躺在躺椅中,芍药茉莉殷勤地给他按揉身子,他只觉得浑身舒坦,到底是小娘子,软软糯糯的,闻着香喷喷,手艺又好,他恨不得收了这两个放在自己屋子里,省得三天两头来王夫人这里看她脸色。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和侯爷有话说。”王夫人挥挥手,两个婢女识相地退了下去。
裴云山见婢女出去了,不紧不慢地问道:“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侯爷,府医只说看着像,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天花。不过他说不是天花也是比较严重的痘症,怕是很会传染。如今两个大人脸上也开始发红疹了。”王夫人咬着唇低声说道,“幸而外头的几个小丫头并没有事,要不然我怕这个病一旦在侯府传开就要控制不住了。”
裴云山点点头说道:“那就好,竹香园那边让人少去,我看他们三个也差不多了。”
“两个大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何况还有个吃奶的娃娃,许是安儿已经没了。”王夫人一边哑着声音说着,一边偷偷抹起泪来。
“哭什么啊!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只能怪他命薄。”裴云山冷着脸说道,“你呀,千万不能妇人之仁,赶紧将人全部送出去,找个地方人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记住要把人和他们用过的东西全部烧了,要不然如果这天花传染开来,我们裴家说不定要灭族了。”
“侯爷,妾身知道的,我会把事情处理干净,往后慎之回来我也会给他一个交代,谁叫蝉衣娘俩命不好。”王夫人轻声说道。
“嗯。”裴云山点点头说道,“这事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
“侯爷,您放心,我已经找好了地方,也就这两天了。等他们快不行了,夜里头偷偷拉出去用火烧了,再深挖埋了,保证不会落人口舌。”王夫人沉声说道。
“好,这样处理极妥。”裴云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里头很是畅快。这事都是由王氏一手处理的,往后慎之回来了,有什么事也是找她,跟自己无关。
真是无知妇孺,一个天花的谎言就将她骗住了。裴云山心想,安儿不过是出痘,两个大人和他关在小屋子里,又不通风,被传染上很正常。再说她们两个女人胆子又小,又担心小孩子,没日没夜照顾,担惊受怕,因而症状显得比较严重。
不过若是再拖下去,说不定安儿就快要痊愈了。不行,这事绝不能再拖,得速战速决。
“侯爷,您怎么啦?”王夫人见他眉头紧锁不知又在想什么恶毒点子,忙小声问道。
“夫人,做事还是要当机立断的好,今夜就把他们全部送走烧掉。”裴云山厉声说道,“这病症这么凶险,我怕万一传开来,我们侯府每个人都跑不了。”
“妾身都听侯爷的。”王夫人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连连点头说道,“妾身这就去安排。”
“夫人,我还有事和你商量,你辛苦了,快坐下,夫君替你按揉按揉。”他变脸极快,刚刚还是疾言厉色,这会儿笑容温和,拉着王夫人的手,深情款款地将她按倒在躺椅上。
王夫人一见他这副虚伪的笑脸,知他定有什么事求她,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却露出羞涩笑容低声说道:“都老夫老妻了,侯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这个,这段时间我手头有些紧。”裴云山温声说道,“夫人,你帮我凑一凑。”
这不才从公账中走了一万两银子,这会儿又来问她要钱,当真以为自己是财神爷了。王夫人心头冷笑,她早就猜到这位夫君的意思。
“侯爷,您前日里不是刚支走一万两银子吗?”王夫人柔声问道。
“怎么,我不能支?”裴云山脸一沉,心里有些不高兴,挑了挑眉梢说道,“我刚回京,还有很多地方要打点,你以为慎之仕途顺利是白白得来的吗?还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在给他运作,要不然,他出去一年多才回来,太子殿下身边人才济济,还能再重用他?”
王夫人心里越发好笑起来,他不过才四十出头,就已经闲赋在家了。从前也不过是陛下看在老侯爷的份上,让他领了份自由自在的监察活,他还真以为自己得了陛下多大的赏识呢。这会儿吹起牛来,真是眼睛一眨都不眨。莫说他真有这个本事,还能轮到慎之?早就将他那最得意的老二给安排上了。
“怎么你不信?”见王夫人不出声,裴云山蹙眉看她。
“侯爷,妾身哪会不信。”王夫人柔声说道,“慎之毕竟是侯爷的嫡子,侯爷哪会不帮他。”
“你知道就好。”裴云山得意地望了王夫人一眼说道,“前日里太子妃的父亲想和我一起做生意,说是今年南边的蚕丝特别便宜,若是囤一点,明年就能卖个好价钱。”
“有这事!那真是一条生财之路。”王夫人眼里露出惊喜之色。
“这样吧,你先去筹五万两银子给我,过两日我亲自去趟江南。”裴云山慢悠悠说道。
“侯爷,妾身处理完他们几个后再去筹。”王夫人装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说道,“不过慎之的婚事,还是要留点钱,不行,我将嫁妆铺子盘一盘。”
“好,要尽快,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机会是不等人的,太子妃家能看上我们,也是我们府里的荣幸。”裴云山对王夫人的态度很满意,“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娘家镇国公府这两年可是赚得盆满钵满,还不是全靠着……不说了,你也知道。”
裴云山这话确实没有说错。近十几年,萧家蒸蒸日上,生意遍布全国各地,江南江北都是他们萧家的铺子,这荣华富贵真真惹人眼红。
“侯爷,您说的妾身都知道,放心吧。”王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越发笃定这些钱定是有去无回。人家太子妃家不缺钱,凭什么要把钱送给你永安侯府,真是天大的笑话,等慎之来了,你别想着再拿一分钱。
等裴云山走后,王夫人叫来张妈妈低声吩咐:“今夜准备带他们出去,你让他们收拾好。”
“暗卫那边?”张妈妈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