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烧了两天,郁溪找来熬水喝的草药,一度让她意识比普通发烧模糊得更厉害,舒星还很担心,可两天以后,她烧真的全退了。
周日陪郁溪去拆线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其实两人缠绵的第二天,郁溪在江依意识清醒的时候问过她一次:“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江依点头:“你照顾我来着,谢谢。”
郁溪就没再说什么了。
等郁溪拆完线,舒星说:“我们去庆祝吧。”
“我知道你想去哪儿。”江依倚在医生办公桌边,看着她们俩小孩儿坐一堆,脸上带着笑:“走吧,姐姐请你们去。”
时至盛夏,镇里开了家卖刨冰的。
其实老板是卖冰棍那大姐的老公,刨冰也和冰棍一样,就是一点白水加了一点糖或糖精,用一台别人淘汰的旧机器磨成碎冰,最后洒一勺会掉色的果味色素。
舒星吃两口舌头伸出来咯咯笑:“我是不是中毒了?”
她要了碗葡萄味的,这会儿舌头全紫了。
她没吃过这种,觉得特好玩。
江依看着她笑,她要了碗樱桃味的,娇红的色素染在她花瓣一样的唇上,越发娇艳欲滴。
天太热了,江依又容易出汗,蓬乱的头发黏在脖子上,有种慵懒的妩媚感。她拿手掌扇风:“热啊。”
舒星说:“忍几天,很快就可以……”
她突然没说了。
郁溪问:“很快就可以什么?”她要了碗菠萝味的刨冰,色素让一块碎冰黏成一块,冰着她的上颚。
舒星笑笑:“很快就可以下雨了。”说完又眨眨眼。
郁溪知道舒星刚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祝镇天气复杂多变,连天气预报都算不准,舒星又不是先知。
可她瞟江依一眼,江依托着下巴咬着碎冰懒洋洋笑着,整个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倒是舒星站起来:“我怎么觉得那边有棵草我没见过?我过去看看。”
舒星预计来祝镇两周,现在时间过去一周,画稿攒了不少。这会儿刨冰摊支在一个小小渠塘边,旧砖砌成的岸上,有些类似芦苇的水生植物。
可郁溪觉得,舒星不是去看什么植物,舒星是躲开了。
江依咬着软塌塌的塑料勺,懒洋洋的笑。郁溪问:“舒星刚才想说什么?”
江依一脚架在溪上,晃悠着小腿:“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想说什么?”她又笑了笑:“不过,我倒有话跟你说。”
郁溪:“我也有话跟你说。”
江依又把一口刨冰喂进嘴里:“行,那一会儿回台球厅说。”
郁溪也是这么想的。
这会儿还是上午,刨冰摊没什么人,她俩坐在渠塘边,感受着水面难得偶尔吹来一阵风。
她们围着一张塑料凳坐,坐的就都很近,江依飞扬的裙摆,飘飘摇摇扫着郁溪的小腿。
像那晚,意识模糊,抵死缠绵,江依的小腿蹭着郁溪的小腿。
郁溪低下头去,鼻尖微微泛红。
江依注意到了:“怎么了?”
郁溪摇头:“没什么。”
她有话对江依说,但不是现在,在渠塘边看植物的舒星随时会过来,她不想被打断。
她牛仔裤口袋里揣着一张存折,沉甸甸的。
她要说的话,很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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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郁溪陪舒星上山写生的时候,江依打了几局球,就出来站在台球厅门口抽烟。
小玫出来叫她:“依姐,强哥他们都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