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军,把他拉去粘接部那边,用胶水把他嘴巴粘起来。”李唤飞放下手里的图纸,站起来,扭了扭脖子。
谭光军装腔作势的拉着覃毅坚:“走!不去死啦死啦的。”
覃毅坚卷缩着咧着嘴“嘿嘿”的笑而不语。
“我说你俩儿在老江的工厂‘唱双簧’唱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跑来我这边了啊?”李唤飞走到茶桌前,接水,烧开,泡茶。
“我们早就不在那边干了。”谭光军睁大眼睛大声的说。他说话,从来都喜欢大声,“他那边出了那个情况后我们就撤了。”
“我走的时候都跟你们说了,不要因为我的事……”
“不是,绝对不是因为你那事哥,你走了之后我们还在里面做了差不多半年,后来还出了一个事儿,你不知道的。”谭光军打断李唤飞的话,“你问你弟。”
“啊?什么事?”覃毅坚张大了嘴问。
“啊啊啊,一天天跟头猪一样的啥都不知道,啊啊啊,胖得跟头猪一样。”或许是这两个哥们儿这几年混得太熟了,谭光军毫不委婉的“痛击”着覃毅坚,而覃毅坚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痛击”似的,他睁大了眼睛,“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啊。”
“你个猪。”谭光军鄙视了覃毅坚一眼,俯过身来,轻声的问,“喂,哥,刚我看见你们业务部里坐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她以前不是在老江那边上班吗?好像叫‘额狗’对吧?你们是不是?”谭光军说着,比划着两只拇指,挑了挑眉毛。
“Echo,什么‘额狗’。”李唤飞说着,指了指覃毅坚,“猪狗一个窝。”
“哈哈,对对对,‘依狗’‘依狗’,覃毅坚,出去叫嫂子。”谭光军大笑着拍了拍覃毅坚的大腿。
“哦,呵呵。”覃毅坚傻傻的乐着。
“瞎胡扯,她也是刚从别的公司过来的,不知道是她先离开老江的公司还是你们两个货先离开的。”李唤飞说着,给那两个“货”倒茶。
“我不知道,我们每天都呆在车间里,很少去业务办公室的。”谭光军说着,抿了一口茶,“好茶好茶,就是烫了点儿。”
“你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嘛。”覃毅坚说着一个人大笑起来,此时,却没人理会他的笑,他的笑话显得好冷清。
“老江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就跑路了?”李唤飞喝完茶,把杯子放下,轻松的倚靠着问。
“哦,我也是听伍厂长说的。”光军说着,脱下鞋,要蹲到沙发上,李唤飞“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膝盖上,他尴尬的微笑着又把鞋穿上,“老江和那个新来的股东,他们两个就是自以为是的傻X,他们去抢人家外贸公司的老客户,结果被人家整得半死不活的。”
“好好说事儿,别幸灾乐祸的。”李唤飞掐灭烟头,指了指覃毅坚,“把窗都给我打开,脱下你的衣服,扇一扇这里的烟。”
“我靠,脱我的衣服,光头Q,来,借你衣服给我用一下。”即使覃毅坚拉扯着谭光军的衣服,却还是没有人理会他,似乎都在故意告诫他——你还是个小屁孩,别跟大人闹。
“那个……听他们说,有一次,一个做外贸的小A,他带着他的一个大客户来老江的工厂看厂,然后,客户给了老江的合伙人一张名片,那个合伙人叫蓝什么鸟,记不清他名字了。”当提到那个合伙人的名字的时候,谭光军显得很不耐烦,他似乎很“不爽”老江的新合作人,他抓起茶杯,在手上转着,“看完厂,那个蓝什么鸟的就直接让业务员联系客户,并答应降价帮他做货,他的意思是,工厂绕过小A,直接拿下客户的订单。后来,这事儿让小A知道了,于是小A又给客户降了一次价格。工厂这边知道了,又降了一次价格,小A知道了,又给客人再降了一次,最后的最后,客户下了一个一百多万的订单给小A……”谭光军说着,怪模怪样的闭上眼,闻着茶杯——故意吊人胃口。
“啪”李唤飞又是一巴掌打在光军的大腿上,示意他——调皮。
“这种叼毛就是欠打的货。”覃毅坚“咯咯”的笑着说。
“小孩子自个儿到外面玩儿去。”李唤飞和谭光军不约而同的指着办公室的门说。
“降了这么多次价,价格已经很低了,最后,客人给小A下了一百多万的订单,老江他们也傻,动了人家的客户又想讨好人家。在下单的时候,只收了小A15%的定金。”谭光军说着,“嘎嘎”一笑,“货做好后,小A失踪了,客人跑到工厂,带上所谓的律师,说:‘我们已经付了30%的定金,现在只能付70%的尾款,如果工厂同意,今天立刻把货提走’,老江和他的合伙人急了,如果不同意那工厂就亏损至少六七十万,这就叫城下之盟,优势和主动权全掌握在人家手里面,老江他们不得不接受客人的条件,就这样,听说工厂亏了三十多万吧好像。”谭光军说完,“啪”的一巴掌拍在李唤飞的肩膀上,倚靠着沙发吹着口哨。
“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自己做好自己的生意就是了,算计别人干嘛。”李唤飞说着,站起身来,“好了,我要开个工单会,你俩自己打发时间吧,如果想在这边上班,按正常程序,去找我们的成厂长面试,他那边通过了才行。”说完,李唤飞收起资料,要走出办公室,又转过身来,“在哪里上班都必须按照公司的要求和制度办事儿哈,谁都不能搞特殊。”
后来,那两个货找到成佳逊面试,一上去便说:“成总你好,我们是李总一手带进这个行业的,都是自家人。”结果,成佳逊没说二话便让他们第二天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