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之不想接这个皮球,笑道:“辛苦妹妹了,妹妹做事周全,太后皇上都赞赏有加,姐姐是把妹妹当亲妹妹看的,自然信的过。妹妹放手去做就是。^^”
贵妃还欲开口,冬虫面带急色的进来行礼:“娘娘,二帝姬哭的厉害,娘娘且去哄哄。”
贵妃见状只得告辞,沈懿之对贵妃抱以歉意一笑,跟着冬虫去了暖阁,却是安静的很,心里存疑。昭女脸上挂着泪,睡梦中还抽着小鼻子,沈懿之摸了摸她红彤彤的小脸,有些烫手。
“冬虫,你去请太医。”她拿毛巾轻轻擦拭孩子的脸蛋,吩咐道。之前还以为是冬虫说孩子哭,借以赶走贵妃,原来是生病发烧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拿眼看着奶妈,昨晚抱着昭女睡觉还好好的。
奶妈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娘娘,二帝姬中午吃了奶就开始哭,奴婢哄了很久还是不肯停,发现脸上红的不正常,就让人请了冬虫姑娘来。”
话未落音,昭女就在母亲怀里悠悠转醒,张嘴吐了几口奶。沈懿之哪里受的了,简直剜心之痛。抱着孩子就要往外冲,奶妈宫女跪了一地,死命劝道:“娘娘,外面风大,帝姬不能着风。”
她看着病猫般的女儿,猛的止住了脚,有机灵的马上去路上迎太医。
陆太医是跟着冬虫半跑进翠微殿的,他一进门就瞧见宸妃那双冷月寒冰的似的眼睛,顾不上行礼,就去看帝姬。
“娘娘。”冬虫回首看着,娘娘白纸似的脸上凝着豆大的汗珠,浑身抖的不成样子,眼睛木木的过来,声音没有起伏,道:“她吐了,她吐了。”
陆太医摇头晃脑数着脉搏,又将小儿的嘴张开,用银针试了试呕吐的奶水。方正色道:“启禀娘娘,帝姬是感染了风寒,待微臣开几付方子就好。最好是让帝姬亲自服用,效果更好。”
“太医,昭女没事吧。”她看了昭女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一事实,然后露出苦笑。
陆太医垂着眼帘,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帝姬服药后自然会好,只要这烧退下来就没事了。”
发烧!她记得表哥家的孩子就是因为发烧没有及时送去医院,最后转为肺炎夭折了。昭女的身子壮的跟牛一样,怎么会生病。如果不是赵煦御驾亲征,如果不是太后要急召他们回来,如果不是九王爷在途中设下埋伏,昭女怎么会生病。她的两个孩子,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一出生就折了腿,一个才三个月就得了风寒。一股怨气积在胸口,赵家就没让人消停过。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她紧紧抱着孩子,道:“奶妈也辛苦了,这几日就下去休息,本位亲自照看帝姬。”奶妈也是由洛河跟着过来的,一路颠簸惊吓,奶水恐怕也不太好了。现在立马去找其他奶妈,恐又不放心。索性让小厨房熬些粥品并□来。
奶妈不敢求情,娘娘没有发作他们已经是最大的恩德,毕恭毕敬下拜退下了。
昭女后来又吐了两回,小肚子瘪瘪的。偶尔呜咽两声,挠到沈懿之心口又痛又痒。她给冷毛巾给孩子敷脸,在水盆里用太医特制的药水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小姑娘任由娘摆布,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半合着。晚膳时分,用银勺子给喂了些五谷杂粮粥和苹果泥。沈懿之心略安了些,放了糖的中药,昭女是如何也不肯咽下去的,她哭的撕心裂肺,为娘的狠了狠心,让丹碧和夏草一个捉孩子,一个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娘娘,太后娘娘下旨请您去慈元殿。”冬虫急道。
沈懿之心里存了火,冷哼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一夕姑姑亲自来的,说是边关来战报了,奴婢探不出半点口风。”
沈懿之冷齿笑道:“知道了。”
春寒料峭,更深露重,慈元殿里冷风四起,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闪着如豆子般的火光,眼看就要熄灭。一双葱白玉手执金剪利落的剪去燃尽的花芯。红烛又舔着火舌旺起来。
“姑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贵妃将手中金剪放在宫女举起的案上。
明亮的灯烛让侧殿一览无余,太后半躺在六柱万字不断头镶楠木床,头上缠着玄色布条,手里塞着鎏银百花香炉掐丝珐琅的手炉。她脸上泛青,印着鬓边银色。“你当然不着急啊,煦儿还没和你圆房,说不定你心里巴不得呢。”太后火大的嚷道。
贵妃也不辩白,只轻言软语哄道:“姑母你是要侄女去死么,侄女这条命是姑母给的,姑母什么时候想拿去都可以,只是现下不是死的时候,侄女愿姑母万寿无疆。”
“说的好听,宸妃呢,琛儿来了么。哀家要带着琛儿。”太后不屑道,脸上皱纹卷成老树皮,实在可怖。
沈懿之刚踏进慈元殿就听见两姑母的对话,她装作不知,由着一夕姑姑领进了侧殿。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不知娘娘召唤臣妾所为何时,今日昭女身患风寒,臣妾走不开,万请娘娘恕罪。”她弯了弯,也不去看太后。意思是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正事。
太后也不是蠢人,话还是听的懂,要是往常,早不知在她手里死了多少回。她按捺住心中不悦,训斥道:“小孩子家家,有什么大病,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皇上在边关出了事,哀家召你来,就是让你出个主意。”
“臣妾惶恐,昭女乃是皇家血脉,怎可轻率。贵妃娘娘足智多谋,定能为太后分忧解难。”她心下一沉,面上不露,平淡安静的回答太后的问题。
太后瞧着宸妃这模样,什么拿乔的心思都没了,只要想到被那母子折磨死,恨不得一头撞在柱子上。不过太后养尊处优多年,怕疼。当即扑到床上嚎吼大哭,“我怎么如此命苦,两个恶妇还敢欺辱我,先帝啊,您睁眼看看,带臣妾走吧。”
沈懿之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无任何表情,眼神如刀锋刮过。太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神色,连哭也忘记了,前言不搭后语道:“你把琛儿要看好,哀家可就指望他了,宸妃啊,煦儿他他出事了。”
“皇上被燕国六皇子捉了,还有沈将军一并!”贵妃轻声道。悄悄打量着沈懿之,只见扇子似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白着一张脸,死死盯着自己,全身僵直站着。
她突然不忍再说下去,宸妃本应该是大周最幸福的女人。儿女双全,皇上宠爱,有着显赫的家世。此刻却没人比她更可怜了,皇上和沈将军被抓,凶多吉少。
“你别急,只是被抓,燕国顾着大周,不敢乱来的。”她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燕国的先帝就是被薛将军射死的,难保对方不会拿他们出气。
沈懿之想起出征前夕,他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