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姑娘,你来了。”书薇抬头惊喜道。
“刘信,刘信,你怎么样了。”阿音用力晃了晃脸色苍白的刘信,眼神里全是愤恨。
“韦复盛,你还有没有人性?”这几个字从阿音嘴里咬着牙挤出来。
韦复盛这才注意到她,不屑道:“今天真是热闹,连你这个叫花子也来了。”
阿音两手一握,将藏在身上的赤金令运到指尖,然后咬破嘴唇,把血滴了上去。赤金令像是受了召唤一样,立刻发出了刺眼的红光,阿音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嘴里念咒,整个人好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样直起来。
韦复盛吃了一惊,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指环,竟忘了施蛊,他一字一顿道:“赤金令?你怎么会有这枚赤金令,你是原副宗主的人?”
阿音集中精神,将力量汇于指端,她垂下来的发梢忽然卷曲上抬,紧接着从发缝之中突然生出数十张漆黑的蛇口,蛇口又化做蛇身,从阿音头上往下爬过来,又伸出长而分叉的信子对着韦复盛。这蛇身虽然只有拇指粗细,却足足两三米长,在地上诡异的扭动,每拧一下就前进小半米,每一条蛇的眼睛都亮着红光,像是黑麻绳上卷着两颗宝石。大厅的下人早就逃的不见了踪影,书薇也从没见过如此惊异的景象,吓的呆在一边。
韦复盛知道这是虫宗的生蛇蛊,中蛊之人可见腹胀便秘难以进食,月余必死。
“就凭你?何青只教你这些小把戏吗?”韦复盛微微一笑,手中的石剑在他手上转了两圈,旋即爆裂成无数个碎石子,韦复盛将石子一扬,每个石子都不偏不倚打在一条蛇头上,那黑蛇受了打击被激怒,身子瞬间直立起来,发出“嘶嘶”的声音,猛地向前俯冲而来与石子纠缠在一起。韦复盛又将余下的石子朝远处弹去,正中吴岳林手下排头几个人的后颈,那几个人瞬间像受到控制一样,立刻整齐地从怀里掏出一柄石制短刀,把短刀压碎在手上,用石块为武器,冲到阿音面上与长蛇缠斗起来。阿音学蛊不久,根本无力抗衡,蛇身只扭了几下,便化成一股黑烟窜到空中消失不见。那些手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长蛇,向阿音扑过来,阿音挡在刘信和书薇跟前,眼看着几人冲过来,收了指环,心里害怕起来,本能地伸出胳膊去挡。
“不过会些皮毛,你也敢施生蛇蛊。”韦复盛蔑笑道。
“少宗主何必对几个孩子咄咄逼人呢?”空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紧接着天色立刻暗沉,一阵瓢泼大雨瞬间朝吴岳林手下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这雨无色无味却滚烫异常,那几个人被烫的全身发红,忍不住在地上打起滚来,虽然其他人也被淋了一身,但却毫发无伤,看来这雨水只对受蛊之人起作用,几个烫伤的手下被雨水解了韦复盛所下之蛊,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不停地摸着烫伤的皮肤躺在地上呻吟。
紧接着院门被冲开,百十来个一身白衣的明月宗弟子赶了进来,站在院子里和吴岳林对峙,吴岳林也连忙整了队形站定。阿音几人也被水溅到,微微烫伤了一些,阿音和书薇把刘信扶到香案底下,撕下衬裙一角帮他绑好伤口,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两队人马。
韦复盛收了手,看着从明月宗弟子队伍里昂首阔步走出来的高士泽道:“你不在山上好好伺候于宗主,来我家干什么?”
高士泽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枚蓝色赤金令对韦复盛道:“我奉于宗主之命下山寻找红色赤金令,刚刚正在外面巡逻,哪知道我的水宗赤金令在少宗主家附近有所感应,因此不得不赶过来查看,还请少宗主莫要见怪。”
韦复盛环视四周,冷笑道:“外面的朋友现身吧,别在我家院墙上埋伏了,是敌是友咱们出来说话。”
“哗啦”一声,祠堂四周的院墙上齐刷刷站起来七八十个人,看打扮也是明月宗弟子,但帽子上的标记却与高士泽的队伍有所不同。韦复盛看见他们轻轻皱了皱眉,他认出这其中有原虫宗弟子,也有部分石宗弟子。阿音趴在香案底下,一眼就注意到院墙上领头的是何青,忍不住喜极而泣道:“何大哥,何大哥快救我们。”
廖玶和庄绩也站在何青身边,看见阿音惊喜道:“何副侍,阿音姑娘果然在这儿!”
何青也注意到阿音几个,脸上一阵焦急,但他看见院子里站着这么多人,若自己有所行动,韦复盛和高士泽一定会先下手为强,故只能先静观其变,吩咐埋伏在院墙上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韦复盛从大厅中间走下来,抬头看向何青道:“何副侍既然来了,为何不早点下来喝杯茶呢?”
“我刚到这里还未曾叩门,就看到一伙人人进来,我怎么好意思再在少宗主家里抢风头呢?”何青不动声色回应道。
韦复盛指了指阿音道:“既然都是为了这个丫头而来,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在我家,二位如果不把这个丫头的身份说明白,谁也别想带她走。”
何青看高士泽一行人打扮分明是明月宗弟子的样子,心里明白阿音的身份已然暴露,他愈发焦急起来。
高士泽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道:“这件事,恐怕还是何副侍最清楚。看样子这姑娘必定是何副侍的人。”
韦复盛知道,现下三方对峙,谁都对阿音手里的赤金令虎视眈眈,一旦一方得手,另外两方一定会一拥而上。与其做出头鸟,不如先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