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珏是个狡猾的男人,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这些矛盾还不能正大光明的解决,他用阴招,我们也只能用阴招对付他。”龙山甲嘬了一口酒,又麻溜的嗑着瓜子,淡定的跟我说话。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觉得他说的这些话等于没有说,我要的是明明确确的指示,而不是深奥的言论。
“等!”龙山甲斜我一眼,目光又瞟到我的肚子,蹙眉道:“你是不是该去医院产检了?”
这肚子已经四个月了,除了那天跟穆倾珏去医院建卡,我还没产检过,虽然我年轻身体棒,但也不能大意。
话题就这样被龙山甲扯远了,刚才的沉重话题戛然而止,一直沉默的许昇像是突然活过来了,建议我去他家医院,给我设立一个产检室,就不怕别人骚扰了。
龙山甲像看傻逼似的睨他一眼,嘴角嚼着瓜子,问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他问这话之前,我是不明白的,听他这么一问,我瞬间懂了。
他要我把穆倾珏引出来。
“铁牛敬大家一杯!”一直神游天际的铁牛突然大喝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把那二两酒豪气的灌入嘴里。
这番举动引得大家齐齐看向他。
铁肾站在一侧干着急,小声提示道:“牛哥,你少喝点。”
铁牛喝完酒把杯子往桌子一放,再次走到龙山甲面前,郑重其事的跪在地上,面红耳赤的对他道:“龙爷,您今天这顿酒的意思,铁牛明白。该还的,铁牛一定会还,再也不躲了。”
说完这话,他砰砰砰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目送铁牛离开,龙山甲嘿嘿的笑着,又朝嘴里丢了几粒瓜子,然后对面无表情的庄修尘说:“去,带你媳妇产检去。”
等我换了身衣服下楼,龙山甲还把我的手机还给我,铁肾开车送我们去市医院。
坐在车里,我把手机打开,穆倾珏的微信呜呜洋洋的跳了出来,都是最近一两天发来的,他想约我见上一面。
询问过庄修尘的意思,我给他回了一条微信,告诉他我现在去市医院产检。
他发我几个字,“好,我知道了。”
来到市医院,我知道自己是诱饵,专门引穆倾珏出来,虽然现在穆倾珏的黑事被人翻了出来,但他依旧有自己的势力,再加上他喜欢玩阴
的,我怕他又给我们难堪。
所以产检的时候,我一直小心翼翼,生怕遇到个幺蛾子,庄修尘却很镇定不喜不悲,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当医生告诉我们,孩子发育的很好没什么问题时,庄修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最后,医生叫我躺在床上,掀起我的衣服,露出我隆起的肚皮,帮我们测听胎儿心跳,当庄修尘听到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声时,蓦地嘴角裂开,跟他再次团聚后,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那一瞬我只觉得天空晴朗鸟语花香,整个世界在我眼里都变得五彩缤纷。
产检结束,我犹豫着要不要给穆倾珏打个电话,约他出来谈一下。现在他成了警察的通缉对象,曾经的身份地位财富都没了,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我虽然恨他但他落得了应有的惩罚,所以,我只想跟他好好谈一谈,我要跟他把婚离了。
我跟庄修尘刚出产科门诊,正准备坐电梯下楼时,在走廊尽头看到了穆倾珏。
他穿了一身黑衣黑裤带了顶黑帽子,正斜倚在墙角冲我们微笑。
下意识的,我先看向庄修尘。
他依旧镇定,不见喜乐,只是那双眸子深邃如泉,我知道,他所有的愤怒、憎恨都压制在幽黑的波光中。
“找个地方坐一下。”穆倾珏招呼我们一声,率先进了电梯。
我犹豫着,不想叫庄修尘跟穆倾珏正面交锋,庄修尘单手将我搂着,还是跟了进去。
电梯里人很多,我跟庄修尘站在最前面,穆倾珏站在最后面,我们之间隔了八九个人。
纵使这样,我依旧不时的往后瞟,生怕他猛地从背后捅给我们一刀,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好在他什么都没干,我们平安出了电梯。
穆倾珏走在前面,带我们进了一家快餐店,在一处角落他率先坐下。
“孩子应该很健康吧?”穆倾珏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正准备点上,似乎考虑到我是个孕妇,又把烟折断丢进烟灰缸,他吹开眼前悬着的碎发,微微笑了笑,“左旗说你贫血,你记得吃补血药。”
他对我的关心还在,或许只是场面上的问候,但至少这个开场不是那么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