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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宁侯府的日子不算无趣,最难熬的便是早晨给婆婆庐阳长公主请安抄佛经,等从醇芳园熬出来便可在东院里任意而为。不过因上次太子殿下临走前曾对长孙昭说书房地龙不暖和不利于伤口愈合,他便不再去书房,每日在正房里看看兵法,抑或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日子是难得的悠闲,这短短日子里也让新婚的两人慢慢熟悉起来。
长孙昭说话算话,将府中军医著作的医书全数拿来给她观阅,霍容玥对着他不再提心吊胆的,偶尔也拿着医书听他用略微冷淡的声音说着军营里的趣事。
伤口愈合的差不多时已经临近新年,长孙昭带着一身喜庆红衣的新媳妇到宫中给帝后请安。
当今圣上比庐阳长公主还要小几岁,但这姐弟两人的外貌却像反过来了一样,庐阳长公主年近五十却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宏敏帝却蓄着短须像个慈祥的老者,请安后便赏了一大堆珍宝,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对这个外甥的宠爱。
到皇后宫里又是另一番景致,拜过皇后后还要给妃子们请安,其中就包括圣眷正浓、美艳绝伦的谢贵妃。
“贵妃愣神做甚,平宁侯夫人在给你行礼呢,论品级你们可不相上下。”赵皇后浅笑着。
谢贵妃眼角濡湿,痛声道:“臣妾只是想起早亡的侄女心里悲伤,还望平宁侯夫人不要介意才好。”谢贵妃已年近四十,但眼角眉间依然看不到一丝细纹,美人垂泪依然艳压群芳。
此时霍容玥明白她只要做锯嘴的葫芦便好,谢贵妃不给她面子自然有人看不得她占上风。
“今儿是个喜日子,贵妃便少提扫兴的事,斯人已逝,贵妃还是望着眼前儿吧。”赵皇后不甚在意的摸摸鬓间的金凤衔珠簪,根本不将谢贵妃的难过放在眼里。
太子妃出自工部尚书李家,因如愿怀上太子骨肉正是容光焕发的时候,她与赵皇后婆媳一条心,自然护着霍容玥:“儿臣一见平宁侯夫人便喜欢,仿佛在什么时候见过一般,母后今日便将平宁侯夫人留在宫中用膳吧。”
赵皇后嗔怪,“你如今肚子里揣着本宫的心肝儿乖孙子,便依你说的罢。”
放眼这宫中端坐的妃子娘娘,还没哪个有这样的殊荣让皇后娘娘留膳的,赵皇后此举无形中便增加了霍容玥这个平宁侯夫人的分量。
皇后宫中均是女眷,长孙昭不便久留,他离开后赵皇后便招手让霍容玥坐到她身边来,拉着她的手细细问过新婚后的琐碎事,便可惜道:“本来你们成亲后第二日便要召你们进宫来的,但不巧那几天太子妃肚子里的那块肉闹脾气,也没敢让人进宫,直到今日才见着你,瞧这可人模样不但平宁侯爱,本宫也喜欢的不行。”
这样和蔼可亲的赵皇后可是不多见,何况还特特解释为何没在成亲后召平宁侯夫妇进宫的缘由。相比之下,平宁侯头一次娶进门的谢氏直到死也没见到皇后一面,更别说她的赏赐和嘉奖。
孰亲孰近,赵皇后此番表现可谓淋漓尽致。
赵皇后手腕高,太子妃李氏尽得她的真传,霍容玥前世没少和各家夫人往来,与后院的妾侍相处更是不在话下,几番交谈之后很是宾尽主欢。
临走时收获丰盛,回程的马车上霍容玥将赵皇后亲手交给她的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对白玉佩,放在手心里小小的却散发着温热,是当世难得极品羊脂玉,听闻去年番邦来京城献贡时献给赵皇后一块极品羊脂玉,赵皇后很是爱不释手,招来琢玉高手将那块羊脂玉雕成一对玉佩。她前世见过一对玉佩,是一位夫人仿着赵皇后手里的那对玉佩雕成的,那玉佩就与这对长的类似,只不过手上这对更加精致美观。
“这对玉佩不是太子跟皇后娘娘要的那对?”长孙昭也吃了一惊,显然也没料到赵皇后如此大方,竟将心爱之物赐下来。
霍容玥心道赵皇后这玉佩给的不算亏,长孙昭是太子一党最坚实的后盾,他的价值远远超过这玉佩,玉佩是死物,人是活的。何况对赵皇后来说,最珍贵的是太子即将到手的帝皇之位。
“既然娘娘给的那便好生珍藏吧。”长孙昭从锦盒中拿走其中刻着长剑的一枚,攥在手心里,留在锦盒中的那枚恰好刻着一弯明月。
霍容玥顶着他的注视将另一枚拿到手中:“妾身明白。”
耳根突然热热的,霍容玥偷偷朝外挪了挪,掀开马车帘子向外头看着。如羊脂玉佩般的耳垂上的粉红没逃过长孙昭的眼睛,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弯了嘴角。
路过某家府邸时霍容玥多看了两眼,长孙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太子良娣的娘家,夫人同太子良娣是闺中好友?”
霍容玥点头,也没多言语。
不过短短几日,长孙昭已经将她的脾气摸了个七八分,难得开口安抚:“太子和太子妃都是宽厚人,太子对良娣也多有照顾,若你不放心,改日到东宫拜访时可去看她。”
霍容玥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妾身有两个闺中好友都被选入东宫,都去看她们,太子妃会不会不高兴我和她们走得近?”太子妃不高兴只是个幌子,她这两位闺中好友都是太子良娣,只是一人难产而死,一人明哲保身在太子登上大宝后稳坐贵妃宝座。她现在只想去看一个,却不知如何避开另外一个。
长孙昭轻笑,替她扶正发间玉簪:“太子妃地位稳固,只要你不帮她们谋夺太子妃宝座,她便不会介意。”
是了,因为平宁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而她是平宁侯夫人。
“如此便多谢侯爷。”
“你我夫妻,娘子何须多礼。”
霍容玥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回到府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