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她心情就好一点了。
苏稚杳抿住唇角扬起的弧度,故意不吭声。
贺司屿接着说道:“那家粤菜馆的手摇留声机,我托人收下了,每天都用它听你的曲子,每天都在想你。”
他停顿顷刻,似在回忆:“管制结束那天,第一次听到你的《下雪了》,想着,下雪了,该要见你一面。”
结果在机场,他们还真就遇见了。
苏稚杳喉咙冷不防微微哽了下。
这是她头一回听到他描述,自己独自在别墅里的生活,尽管只是简略到不能再简略的一句。
说什么该要见她一面。
那时候他想的,肯定是偷偷看她一眼才对。
现在再回想起来,苏稚杳心还略有余悸,幸亏他们兜兜转转又撞在了一起。
苏稚杳不经意弯起唇,将他的名字叫得柔声柔气,尾音拖长,裹挟着依赖和撒娇:“贺司屿——”
“嗯?”他鼻音含着丝笑。
她嘀咕,秋后算账:“还好没让你得逞。”
这没头没脑的话,贺司屿却是听懂了,鼻息很轻地透出一声笑,倒像是默认了,什么都不管,他们这辈子就这么纠缠到底。
“你妈妈身体还好么?”贺司屿问。
苏稚杳手肘支在窗边,舒服地伏着,扬着愉悦的调子“嗯”了一声。
贺司屿在电话里说:“我让人送了几样补品过去,差不多能到医院了,自己挑的,应该还不错。”
闻言,苏稚杳放慢呼吸,感到意外。
这个动动手指签个字就能牵涉几亿几十亿,一向冷心冷肺,最懒得做表面文章的男人,竟然特意腾出时间,亲自给她妈妈挑选补品。
俗话说爱屋及乌,苏稚杳心里暖融融的,声线不自觉地裹上甜蜜:“岁数大就是不一样,考虑事情都要周到些。”
贺司屿笑叹:“是不比我们小貂蝉年轻。”
这回轮到苏稚杳哑然,他一叹息,她便错觉他因自己的话内心受伤。
“这样、也挺好的。”苏稚杳支吾着,想了想,再小声地添补一句:“我就喜欢成熟的男人……”
他笑了下,慵懒的,没说话。
苏稚杳心里莫名发毛,不动声色把话题往回岔,故作调笑的语气问他:“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还想着给我妈妈送东西?”
贺司屿也不藏着掖着,明明白白地,用他那动听迷人的磁性嗓音,说:“私心想你早点回来,所以献献殷勤。”
这人……真是越老越会说情话。
苏稚杳不经意笑出声,手机及时拿远了,才没被他听见,手机再移回耳旁的时候,他的声音正好传出来。
“宝贝。”
口吻很轻柔,是情人带着爱意的呢喃。
苏稚杳完全就是小女生热恋时的样子,甜滋滋地应了一声。
他语调斯理地说:“别忘了这里也有个人在等你。”
在外狠厉无情的男人,却只对她是另一幅温情纵容的模样,能把人心脏都击得震颤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