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眉对银子至今也没什么概念,搬出冷园之后,天上掉下一个宝贝来,有香叶在,她再也没为银钱发愁过。听柳峻熙发问,她只是淡淡的笑笑:“哥哥放心,大富大贵的日子不敢说,衣食无忧还是没有问题的。”
“安王待你还不错嘛,短短的几年,就攒下了这样雄厚的家私。”柳峻熙打趣儿的说。
“哥哥,这一分一毫都是我自己挣出来的,跟慕容逸飞没有一点儿关系。”她骄傲的扬着头。
当初她被迫府门前乞讨的时候,就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活得风光一些,最起码的不会再为五斗米折腰。男人这东西,可以有可以信赖可以依靠,只是却不能失了自我。他宠你的时候,可以给你全天下,他若是烦了,你也就失去全天下了。她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运气,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所以成为每个女子的期盼,就是因为它很难实现。若是跟情人节的玫瑰一样,随处可见,得到了喜悦自然是喜悦的,没得到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你?”柳峻熙却是不大信的,这丫头在家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份本事的。安夫人把手里掌家的权利看得比命还重,她是没有历练的机会的,好在服侍她的柳叶儿是个安分的,她的小院子还算安宁。
看着那道怀疑的目光,柳心眉立马不服气的瞪了回去:“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都多久没见了,我怎么会还是旧时的模样?”
这话说得霸气里还隐隐带了几分凄然,柳峻熙怀疑的目光顿时就掺杂了几分愧疚,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跟他血脉相同的人,他却没有很好的照顾她,这么多年在娘家在夫家,她似乎都遭受了很多的委屈。一想到这些,柳峻熙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现在他回来了,未必可以护她安好,却是能够为她遮风挡雨的。
“妹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靖边侯府都会全力的支持你。”他动容是说。
“切,好像这个家如今是你做主似的。”柳心眉没有丝毫的感动,却翻了他一眼。
柳峻熙大窘,父亲就坐在这里,他这么说,似乎是不大合适的。有柳毅在,这个侯府还轮不到他私自做什么主张。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呐呐的解释,不满的瞪视着柳心眉,这丫头是纯心来离间他们父子的吗?简直是好赖不分啊!
柳毅却不在意的摇摇头,跟柳峻熙一样,他对这个女儿也是充满了内疚,恨不得想出一千种方法来补偿她。他看着柳心眉温和的说:“你哥哥说的没错哩,你爹征战了半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血性了。”
柳心眉眨眨眼睛:“我想和离也行吗?”
“傻丫头,再不要说这样的话。”柳峻熙连忙阻止她,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就知道,一旦遇上与侯府利益冲突的事情,你们就不会选择我了。”柳心眉落寂的说。
“我也不赞成,你就不想听听缘由吗?”柳毅沉声问道。
“还能有什么理由啊?不过是那些三纲五常的大道理,我不想听啊!”柳心眉最讨厌说教什么的了,不禁大声抗议了。
“唉,你若是有你娘亲那么温柔该有多好!”柳毅儿叹息着,这丫头就是容貌酷似宁雪,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性子都跟她娘亲完全的不同,那是一个沉静却不失俏皮的女子,不懦弱也不强势,永远是那么和和气气的笑着,就连眉眼都是温润的。
听到柳毅提起宁夫人的时候,柳心眉清楚的看见了他眉间的痛楚,不由得有些羡慕起她那个便宜娘了,陌陌黄泉路隔开了两个人,却依旧阻挡不住那滔天的思念,这才是叫人羡慕的。
她眼珠儿一转,撒娇的说:“是啊,若是我娘亲今天还活着,必是不忍心叫我受苦的。”
“为父也是不忍的。”柳毅低声说。
“这么说爹爹是同意我和离了?”柳心眉兴高采烈的问。
“再不许提这几个字了。”柳毅板起脸儿来,威严的说。
“”柳心眉撅嘴了,这个爹一定是假的,还没有哥哥的力度大呢!
“那安王既然赶你出来了,你就不要主动回去自讨没趣了。只是这靖边侯府你还真不能常住了,否则他一道口谕,为父也只能乖乖的送你回去了。明儿我就派人去寻找合适的房子,你若是不想见他,他那性格断断不会主动纠缠的。这没有了约束你的人,关键的时刻还可以摆出这个身份,啧啧,这日子想想就美啊!”|柳毅啧啧赞叹。
“噗嗤”柳心眉大笑起来,原来这柳侯爷也是个腹黑的,不是那般古板无趣的人。
“爹”柳峻熙抱怨的喊着,这丫头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您还百般纵容呢!
“没办法,安王的身份绝非常人可比,我们靖边侯府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柳毅很无辜的问。
“呵呵,”柳心眉就只是笑笑不说话,嘿嘿,这老头儿好挺对她的脾气的,而且这主意也不错。和离有什么好处啊,这随便的跑出来,可就有意思多了。
第一,没有这道手续,她的名字就依然还在皇家的玉牒上,就没有人敢欺负她,这在西楚比安王妃更尊贵的身份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多。第二,慕容逸飞那家伙骄傲的很,是不会拉下脸来接她回府的,这样正好,她就可以无拘无束的乐上一阵子了。这第三嘛,她自己买了府邸,就算他想见她,也得找得到啊!那时候,门上的人一定都是最可靠的,绝对不会出卖她和靖边侯府,就是躺在家里睡大觉,一样可以告诉那家伙她不在。
想一想都好期待呢!柳心眉的眼睛亮了起来,恨不得给她这个老爹点上10086个赞。
“这么说来,我在靖边侯府不会打扰你们很久的,想对我好,就抓紧时间啊!”柳心眉一本正经的说。
柳峻熙也难得开怀大笑,这,哪里像一个被灰溜溜逐出夫家的弃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