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的街道上,连个儿人影都没有,只有一阵“嘚嘚”的马蹄声,迅疾的闪了过去,跟刮风似的。
马车风驰电掣的踏过几条街道,终于在安王府门前停了下来,侍卫们纷纷对着马车行礼,不一会儿的功夫慕容逸飞怀里抱着个孩子,跨出了车门。
“快,去请莫离先生。”没等侍卫明白过来,玄坤就立刻高声吩咐。
超凡似乎喊累了,正窝在他的怀里寻找着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安的拱来拱去。嘴里还低声的叫着,不用说,他还是在找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慕容逸飞没有去如烟阁,如今那里是王府最冷清的地方了,就是白天都是大门紧闭的。柳心眉在的时候,如烟阁整日里欢声笑语不断,只是这一个人离开了,整座院子都一下子沉寂了。他不得不承认,有这女人在的地方,生活是断断不会成为古井无波的。
他直接抱着超凡进了自己的卧室,莫离随后就赶到了,手里提着精巧的药箱。
“病了?”他看了看小脸儿通红的孩子,蹙眉问道。
“病了。”慕容逸飞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倦和焦急。
“不过是普通的风寒,你不要着急。”这样的病症对莫离来说,是不在诊治范围之内的,只不过在父母的眼里,孩子任何的病痛他们都感同身受的,这个他可以理解。
“是,只是城北找不到一个大夫。”听了莫离的话,慕容逸飞焦躁的情绪逐渐的平稳下来。
提笔开了方子,莫离随口问道:“这孩子怎么不在如烟阁,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孩子啊?”
慕容逸飞的眸子一沉,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冷然说道:“她如今不住在安王府里。”
莫离手中的笔一顿,讶然的抬头看着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实情?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回靖边侯府了?”他轻声问,这是继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的又一必杀绝技了。
慕容逸飞缓缓地摇摇头,这女人做的事情总是那样的出乎意料,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就是夫妻间闹了别扭,不过是回娘家诉诉委屈,何必闹得这么大的阵仗。
“那她去了哪里?”莫离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却也为柳心眉担心起来。一个女人,她要去哪里安身呢?
“在城北买下了一所宅院。”慕容逸飞眼睛里都在冒火,他忽然很后悔当初的决定,他不应该卖了那宅子,更不应该赶她走。一向只听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却忘了覆水也是难收的。想让她回来,怕是要费一番心思了。
“?”莫离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所以说这慕容逸飞去城北也是为了柳心眉么?既然舍不得放手,为何还要苦苦支撑呢?他知道慕容逸飞跟柳心眉的感情一直都不算和谐,也清楚的看到,柳心眉醒来之后对慕容逸飞的各种漠视。感情这东西真是奇怪,来得太早或者来得太晚,两个人都合不上拍儿。最好的感情不仅是遇到了对的人,还需要对的时间。我那一低头的温柔,恰好遇见了你不经意的回眸,这才能在两颗心灵之间荡起涟漪。
“你们尽管折腾,这孩子体质虚弱,你也是知道的。”莫离有些愠怒的说。
安王府和世子身娇体弱、不宜抛头露面,这不仅仅是个谢绝会客的推辞,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还是他从柳心眉的脉象中确定这个孩子的存在,从而暂时的保住了她尊贵的地位。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没有按照母凭子贵的轨道发展下去,也不知道慕容逸飞是怎么想的,对这对儿母子都是极其冷淡的。
慕容逸飞讪讪的,心中也多了一丝懊悔,可是这孩子在柳园的时候分明是生龙活虎的啊,怎么这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就变成了这般模样?难不成这孩子跟那女人一样,都跟他八字犯冲?可是了无那个大和尚明明说过,那女人是紫薇命格,这孩子日后也是非比寻常。唉,莫非是自己得罪了那个大和尚,这才毁了自身的福报?
“那个,辛苦你了。”慕容逸飞难得的跟莫离客气起来,他这一回来不要紧,安王府各处院子都亮起了灯光,每个人都被他搅了美梦。(呃,也许有人做的是噩梦。)“辛苦倒谈不上,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这病中的孩子是很难看护的,你确定自己能行?”莫离担心的是他的病人。他的药再神奇,若是没有一个有利恢复的环境,那也是功亏一篑啊!
慕容逸飞:“”
他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啊?原来这孩子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好带,真不知道在冷园的时候,她是怎么养护这弱小的生命的?他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她不是贤妻,但是却是良母。无论条件好坏,都尽心尽责的抚育着他们的孩子,哪怕是没有他这个父亲为他们遮风挡雨。
“王爷,世子病了么?”他的院子突然热闹了,除了文若若,后宅的几个女人都赶来了,还有那些管事的,也都远远的侍立着,等候他的吩咐。
“嗯,已经煎药去了,没有大碍的。”他看到那几个急匆匆赶来的女人,没有太多的感动。在冷园的时候,她们中谁去看过那对母子吗?人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咦?世子不是跟着王妃一起回了靖边侯府吗?这孩子病成这个样子了,王妃是亲自熬药去了吗?”李云欣眼珠儿一转,惊诧的问。
奇怪了,这大半夜的王爷从外面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把生病的世子带在身边?他不是应该跟着柳心眉住在如烟阁的吗?还有啊,那个当娘亲的,为什么竟然没有守候在一旁呢?这么多的问题压在心里,李云欣却很巧妙的问了出来。王妃毫无征兆的走了,王爷最近也行踪诡异,她很想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是啊,这等小事儿,派个丫鬟就是了,哪里还需要王妃亲自动手啊?”连莺儿这才觉察出了事情有些蹊跷,也装模作样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