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内不少官员也回去了,有的官员人家痛不欲生,有的官员人家劫后余生,但这些都和冯云没什么关系了。
她家里老父亲和祖父没回来,母亲叔母也知道她累了一夜,即便穿着后来张鸣带过去的软甲,胳膊上还有腿上各有伤口,只念叨着要她好好歇息。
若非是云儿昨夜里拼了命,自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不管是太子殿下要做什么,还是三皇子不甘心,都和咱们没关系,自有圣断。”
“清儿,你也别苦了自己,陛下就是看在云儿昨夜那般辛苦的份儿上都不会委屈了你。”
“……”
细碎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还有细碎的呜咽声。
冯云很快就听不到了。
她太累。
大兄回来了,太好了。
她终于什么都不用管了。
……
关合的房门缓缓推开。
镶嵌着珍珠的绣鞋迈入,白色的袄子挂着细碎的万字结长裙细腰,袖间琳琅又是无声,浅浅的丝绢笼罩着面容,只露出了一双暗晦不明的眸子。
冯清走到床头。
点点的檀香在屋内萦绕。
床上,冯云正睡的香甜。
安神助眠的香,不是毒,只会叫人舒心安睡。
即便是神医来了,也不能说错。
毕竟昨夜里,太累了,不是?
呵,原本以为她会陷落在望东伯府,哪里想到不止安然无恙,还搅了殿下的大事。
明明是太子咄咄逼人,怎么就是殿下殿中的夹层发现了潜藏的匪人?
根本就是太子等不及想要皇位,是殿下在制止,是殿下想要得了原本陛下就许给殿下的位置而已。
一眼可见,若是陛下喜欢太子,又何必百般偏宠殿下?
只是陛下不愿言而无信才让殿下想法子自取之。
昨夜里,太子就应该死的。
昨夜里,殿下理应会被百官称颂的。
都是她,就是她!
窗外有云挡住日光,屋内一时幽暗。
冯清缓缓抬手。
长袖中,银色的光亮划过,匕首缓缓出鞘。
无半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