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们这是……”苏先生有些奇怪地问到。
&esp;&esp;泰祥博施礼道:“先生,今有孟岚兴污蔑学生前日考试时抄袭了胡修闻的试卷。此事虽小,却关乎读书人的名节,学生不敢哑忍,还请先生出面做个见证。”
&esp;&esp;“哦?不知要我如何做见证啊?”苏拂柳也好奇起来。
&esp;&esp;泰祥博心中早有成算,“烦请先生下午从这个月我们所学的范围内,现场抽题出来,不拘是默写还是释义都可。当场考,当场改。孟岚兴既然说我能偷窥胡兄试卷骗来高分,就请他与我换个座位,并且不管是自己答也罢还是抄胡兄的也行,我也不要求他定要考到第二,但至少要考进前五吧,不然我那抄袭到第二的罪名可就背得太冤了些。而我若真如孟兄所言是作弊得来的月考分数,下午换了座位再考,真假自见分晓。”
&esp;&esp;他这话一出,大部分人都相信泰祥博并未抄袭了,因为在大家都盯着的情况下,若不是对自己所学极有自信,又怎么敢如此施为呢?
&esp;&esp;泰祥博看着脸色难看的孟岚兴接着说到:“当然,若是孟兄无法做到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考进前五,而我的成绩又进了前三的话,就说明孟兄之前所言完全是造谣污蔑,还请先生责其当众道歉认错,方可全君子之德。”
&esp;&esp;“嗯,不错,你的要求并不过分,下午咱们就来考考看。”苏拂柳微笑看着这信心十足的少年,点头同意了。
&esp;&esp;于是,很快,下午要当堂再来一次月考的消息就传了开来,甚至连夏班的人都知道了。佰子苏和窦宝特意找到泰祥博,问他可受了什么委屈。泰祥博笑着摇头道:“我没受委屈,不过下午有个人可就要尝尝造谣污蔑的恶果了。”
&esp;&esp;此时,早就心慌意乱的孟岚兴恶狠狠地盯着泰祥博。他只是不爽那土包子怎么会一下子排到第二去,本来他之前月考总能考个第十,和人说起时,也能勉强算是成绩靠前。可如今多了个土包子,他这次就排到了第十一去,这让他特别恼怒,所以才胡乱说了几句。本想着出出气就好了,谁知道如今闹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下午泰祥博考砸了,那还好说。可看那土包子胸有成竹的模样再想一想自己的水平,他自己也清楚实在没什么希望。
&esp;&esp;下午当堂测验时,泰祥博特意把自己的座位搬到了远离所有人的大门口,在那里别说抄谁的卷子了,他但凡有点动作都会被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esp;&esp;苏拂柳也是个爱玩笑的性子,他在抽考题时,一时兴起竟然还考了些未曾讲过的内容,这让下面的学子顿时都傻了眼。先生,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esp;&esp;考完后,苏拂柳把泰祥博、胡修闻和孟岚兴的答卷拿来,边念答案边批改,改完后还传给了全班都浏览一遍。
&esp;&esp;这一来,是个认字的就能明白,分数比胡修闻还略高几分的泰祥博绝对不可能是所谓的抄袭者,而因为心情烦乱,答得乱七八糟的孟岚兴显然说了假话。
&esp;&esp;大致把大家的卷子都过了一遍后,泰祥博这次得分排在了第一,胡修闻第二,至于孟岚兴,只能在倒数几名中找他了。
&esp;&esp;看完卷子,苏拂柳迟迟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孟岚兴主动起来道歉,在他看来少年人因为嫉妒做错事了只要能坦诚认错,还是可以原谅的。
&esp;&esp;然而他等了半天,全班都渐渐安静下来,那孟岚兴却低着头就是不出声。
&esp;&esp;苏拂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人无信不立,孟岚兴你确定不愿道歉认错吗?”
&esp;&esp;孟岚兴是绝不会给土包子赔礼道歉,他的脸面太重要了。
&esp;&esp;按说他父亲去世后,家中因为再无人做官,这西城区本该无法再安稳住下去的。可多亏孟江祥生前名声很好,他家才被同僚庇护着继续留在了原处。
&esp;&esp;若是今天他认了这事,那家里唯一顶用的名声可就要被毁了,此时,孟岚兴不但没有反省自己不该污蔑同窗,反倒对泰祥博更加怀恨在心了。
&esp;&esp;他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梗着脖子试图为自己开解道:“先生,我不是有意造谣的,当时只是有点怀疑,随口说说罢了。”
&esp;&esp;苏先生没有出声,看了他半晌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愿意道歉啊。如今你也快满十七了,我自认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明日起,就不用再来了,你家的束修,我会派人送回去。”
&esp;&esp;“先生?!”孟岚兴惊恐地瞪大眼道:“先生你要赶我走?就因为我说了这土包子一句话,你就要赶我走?”
&esp;&esp;他的惊恐迅速转为愤怒,最后两眼通红地喊道:“我知道,你无非就是看到我父亲走了,瞧不起我孟家罢了。哼,既然如此,我也不屑再呆下去了,至于那点束修,我孟家还不放在眼里。”说罢抄起书包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