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静谧的书房内响起一声尖叫,舒舒猝然被万岁爷抱起来,她伏在皇上宽阔的肩膀,往地板望去瞬间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皇上稳稳地抱着她,即将步行到书屋门口时,一缕隐约的清爽香气扑鼻而来,窝在万岁爷怀里的舒舒一刹那醒觉,两手推抵着眼前硬朗的胸膛,挣扎着要下来。
“快放我下来,我不要被抱着。”舒舒压低着声音道,门口可是站着一堆太监宫女,她又不是不会走路的娃娃,被皇上这样抱着,像什么样?
闻言,皇上把一直乱扭动的舒舒抱得更紧了,还掂了掂,把怀中女子抱得更高,两人头并着头、脸贴着脸。皇上高挺的鼻子亲昵地蹭着她软嫩的脸颊,逗弄道:“朕怕放你下来,你又腿软了。”
“我才不会呢,起先那是脚麻了。”舒舒娇声反驳道,眼看就要到门口了,舒舒飞快地亲啄了啄皇上的侧脸,小声求道:“万岁爷,我要自己走路。”
“好,那你等一下要乖乖的,不准又喊疼又掐人的。”皇上看着她将要哭泣的神情,终于大发慈悲把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两人往冬暖阁方向走去。
舒舒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话,她偷偷怒瞪了皇上一眼,那晚侍寝她也就喊过一声“疼”而已,只不过在那时,她喊疼的同时,重重掐了一下皇上的手背。
这是因为侍寝那天她快要来月经,上半身的部分非常胀痛,皇上只是轻轻隔着衣服触碰了下,右手背上的皮肤立刻就被她的指甲狠狠掐了一小块,第二天那块皮肉都变成青紫色了。
偌大的明黄床帐里,娇态横生的舒舒被温热的大掌一寸一寸柔拂过,帐内充满氤氲朦胧的气氛。“舒舒,今天会觉得不适吗?”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舒舒轻轻摇了摇头。
晕黄的烛光微微颤动着,在柔和的光泽下,那白中透粉、芬芳馥郁的清甜圆润更是惹人怜爱。玉炉珍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出枕,她依恋地搂抱着万岁爷,不知不觉酣然睡去……
冬暖阁寝室门口,两个御前宫女正踌躇未决着,这时辰都已经日中了,顺贵人还未有睡醒的苗头,两人悄悄探了几次,帐帘里的顺贵人一丝动静都无。
皇上走之前还特地交待了不要叫醒顺贵人,可是皇上估计没料想到顺贵人能睡这么久。
“依我看还是唤醒顺贵人吧,这么多个时辰未进食,对小主身体也不好。”其中一个宫女小声地嘀咕道。
另一个宫女跟着低语道:“是啊,久卧伤气,顺贵人一直躺着不动,脑袋也会昏昏沉沉的。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反而会怪罪我们没有及时叫醒顺贵人。”
两个宫女的想法都一致,遂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扇门,没想到刚走进去,就听到女子娇娇的呼唤声:“锦思…锦思,是你吗?你快进来。”
迷迷糊糊中,舒舒听到外头一阵窸窣的低语声,她这时没意识到自己还躺在养心殿的寝宫,还以为自己在喜云轩里。
“顺贵人,您醒了?奴婢们现在就侍候您梳洗。”宫女惊喜地说道。
另一个宫女忙上前解释道:“顺贵人,您的贴身宫女现在正在后头围房休息,需要奴婢现在唤她过来吗?”
舒舒摇了摇头,对于这里锦思比她还不熟悉,还是由养心殿的宫女侍奉比较好。
眼看时辰已不早,加上舒舒心里惦记着锦思,想着锦思在养心殿后头一个人待着会无所适从,遂匆匆梳洗完毕,也不管御前宫女精心张罗好的膳食,舒舒就预备着回启祥宫了。
刚走到连廊,一阵清冽的雨丝扑面而来,舒舒扬起小脸,任由天上飘来的绵绵春雨拂上面颊,她一时兴起探出一只手到廊外,感受着这斜风细雨带来的凉爽,恭候在庭院中的抬辇太监默默伫候着,不敢催促小主上轿。
直到锦思从围房慌慌忙忙赶来,才制止了顺贵人的幼稚行为。待小主坐上轿子,锦思也撑了一把伞跟在轿子旁,从昨晚到刚刚,锦思惴惴不安的心在见到小主安然后,内心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回到喜云轩,舒舒用完早午膳,就迫不及待地把万岁爷赏赐的圆明园烫样摆出来。打开大木箱,舒舒才发现除了御船,万岁爷还赏赐了另外两座烫样:一个是矗立在湖心的二层小楼,上有匾额书为“澄溆楼”;一个是曲桥与方亭连在一起的观鱼池,池子由碧玉雕刻而成的。
这一天剩余的时光,睡饱的舒舒可谓是精神抖擞,对着大船的烫样拆拆合合好不忙碌,其它两款也收起来以后再慢慢玩。
直到晚上快要就寝时候,意犹未尽的舒舒才在锦思锦年三番两次地催促下,乖乖地去梳洗安寝。
黄花梨吉祥纹拔步床上,两边的五彩帷帐已被放下,锦思锦年各用剪子剪断了三盏鎏金卷草纹烛台上的烛芯,只留下一盏烛火用以照明。
“啊……”乍然间,一声愕然的惊叫从帐帘内传出。
锦思连忙掀开帘子,看见小主已坐起身,正一脸懊恼地拍着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