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鬼舞辻无惨茫然的唤道。
可惜躺在地上的绘理不可能再回答他了。
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慢慢的蹲下身伸手去触摸绘理的脸颊。
那剩余的温度正以缓慢的速度消散,血液从心脏中流出染红了大地,而面色苍白的女孩躺在其中,就像是从血液中绽放的一朵妖冶之花。
产屋敷耀哉目眦欲裂,连刀横在脖颈上都没有想起,不管不顾的挣扎想要脱离两人的控制。
最后他在鹤丸国永默默放水,割断了鸣女的三弦后,挣扎着站起了身,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绘理身边。
他跪在了血泊之中,洁白的和服瞬间沾染上了鲜红的血液,温热的血液浸透了衣裳,渐渐变得寒凉。
产屋敷耀哉俯身,将绘理紧紧地抱在了怀中,神情惶恐到了似乎是一松手绘理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耀哉抬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几乎是狰狞的瞪向了神情恍惚的鬼舞辻无惨:“你杀了她一次还不够吗?!你忘了母亲可是抚养了你整整十五年!尽心尽力的将你捧在手心中十五年!!!”
史书上可能没有怎么记载,但是当产屋敷耀在知晓绘理的身份后,从藏书室中翻出来的,属于千年前祖先亲手撰写的那本史书中,可是清清楚楚的写出了当时的天皇养子鬼舞辻无惨是怎样被天皇捧在掌心中要什么有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所以。
“你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母亲!!”
鬼舞辻无惨如雕塑般站在原地。
他就这么怔愣的望着绘理,呐呐无言。
明明……明明他也不想的啊……
明明之前的母亲都能被天照复活,为什么这次母亲却仍然躺在这里呢?
刚刚母亲明明使用了属于天照的力量,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母亲没有再次活过来呢?
乱藤四郎和鹤丸国永也傻在了原地。
他们是刀剑付丧神,是和绘理已经签订了契约的刀剑付丧神。
所以此刻的他们能够清楚地感到,他们身上和绘理签订的契约已经崩坏了。
契约崩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的主人已经死亡,而他们也即将因为灵力耗尽变回冰冷的刀具。
乱藤四郎捂住唇,几乎不敢置信的落下泪来。
“主人……”
他哽咽到身体止不住的细密颤抖,而鹤丸国永此时也不管身份会不会暴露了,神色暗沉的扶住了乱藤四郎。
听见了乱藤四郎的哭声产屋敷耀哉也止不住的红了眼眶。低头将脸埋在绘理已经冰冷的脖颈中,眼泪不断流下。
而此时的绘理却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中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英灵殿。
不知为何,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绘理就知晓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被清风缓缓地托着落到了同样也是一片漆黑的地面上,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忽然就像是电影院开场一般,绘理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光幕。
在经过数秒雪花屏的闪烁后,光幕渐渐转为灰暗。
下一刻,绘理睁大了眼睛。
光幕中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才八岁左右,被拥有着温柔琥珀金眼眸的娃娃脸男子抱在怀中,额头顶着额头。
“我的小姑娘呀,你要记得你是我们这些国家意志所喜爱的,所承认的孩子。”
“不管你以后去到哪里,你都能骄傲的仰头说,你是我们的骄傲。”